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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向翔叔,问道:“翔叔,我有个问题需要问你。去年这个时候,你是怎么恰好想到要去云漈山庄徒步的?”本自正在痛苦闭目的翔叔睁开了通红的眼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但还是答道:“去年三月底,我在古玩店收到了一份浙江省景宁县旅游局寄来的邀请函。函上说听闻我是江南一带徒步界的网红,所以,特别邀请我去景宁县的几家民宿进行体验评估。其中,就有云漈山庄。这对于稍微有些名气的驴友来说,受邀去试住一些民宿,之后在朋友圈或朋友群进行推广,是一种很常见的营销宣传。难道有何问题?”我又转向宋志豪,问道:“宋先生,吴丹投河自尽后,你果真是一个人来到港城的?还是陪着李小姐一起来的?”“一个人……”宋先生迟疑了一下,回答道。

“宋先生,其实你在撒谎。你刚才回答的时候眼睛不自觉地看了一眼李小姐,同时喉结也吞咽了一下,这些都是说假话的本能反应!”我说道。“这很重要吗?”宋先生嘲弄地看着我。“很重要,如果说刘先生、王先生被谋杀,李小姐是做了一个很大的局的话。那么,还有另外一个人做了一个更大更隐秘的局,这也是我今天将要解开的最后的谜底!”我高声说道。

众人再次惊呼起来。沉寂又一次被打破,偏厅里一片私语声。

我转向众人,说道:“各位,李小姐一直说当吴丹失联后,她委托宋先生去港城寻找吴丹,大家是否发现其中隐含的矛盾?李小姐和吴丹感情笃深,吴丹对于李小姐而言,简直如生命般重要。而李小姐虽是伯鲁克症患者,但音容笑貌与常人无异,只是停滞在孩童时期,根本不是侏儒那样可能会引发旁人指点、议论的残疾外观。所以,李小姐并不存在不能公开出行去共同寻找吴丹的负担。那么,在她最亲爱的妹妹吴丹失联之后,李小姐仅仅让宋先生一个人前往港城搜查而不是一同前往救助,着实令人费解。所以,李小姐势必也来到了港城。她只是在刻意隐瞒一件事情,或者是不想暴露某一个人。因为,某个人在李小姐和宋先生因吴丹被逼死一事寻根问底而终于见面之后,此人出于某种奇怪的目的,将刘先生、王先生热衷徒步并加入了网红驴友翔叔为群主的徒步天下群的信息,有意无意透露给了李小姐……李小姐是个冰雪聪明的人,她有意无意接受了这个重要信息,并心有灵犀地与这个人在各自内心达成了互不告发的某种默契……”

“这个人是谁?”章晓波惊讶地问道。他一旁的李清荃不动声色地看着我。

我没有理会章晓波,看了一眼李清荃,继续说道:“翔叔收到的景宁县旅游局出具的民宿体验邀请函,其实并不是旅游局的人寄给翔叔的。我认为,应该是李小姐从港城抱回吴丹的骨灰,在景宁县经过周密的计划后,再寄给翔叔的。她在港城获得的重要信息,最终促发了她开始着手对整个谋杀事件的大筹划。而那个透露消息的人,并不十分希望李小姐去谋划一个大局去实施报复,甚至在某种场合或心境下,还会阻止这个局的发生。这个局的设立与否、成功与否,这个人也只是赌上了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的可能性。各位或许听得不甚明白,这样,我来打个比方。大家日常开车时,是否经常会碰到一些无惧交通法规和社会道德在汽车道上骑行电瓶车的行人。这个时候,各位有无闪过一个念头?——这些令人讨厌的行人应该被人撞死。但是,这个念头是一闪而过的,而且仅仅只是个念头。同时,各位会一开始就自动撇清自己,希望有个人去代劳实现这个闪念,自己则可以躲在无关痛痒的后面静观事变或享受快意。但如果恰好真的有人,把这些行人撞倒甚至发生了伤亡,一开始义愤填膺之人又因为行人被撞得鲜血淋漓或者后座上孩子跌倒在地的嚎啕大哭,而顿时又扼腕叹息起来。这是一种矛盾和奇怪的心理,与我刚才所说的这个人的心态极为类似。这个人,看到刘先生、王先生逍遥法外,非常之痛恨,甚至痛恨到了这二人应该被人杀死的地步,于是有意无意去促成这种可能的发生。但如果杀戮真得变成了现实,这个人的内心深处又会陷入狐兔之悲。因此,当这个人被顺藤摸瓜的李小姐、宋先生最终碰见后,其产生了布下这么一个间接故意、放任自流之局的想法。其百分之七十的心态希望发生,百分之三十的心态希望不发生。如果获知相关信息的李小姐并没有产生筹谋远大谋杀计划的想法,那么,这个人会选择视若无睹,不会再次提醒和促发。但如果在千分之一的情况下,天赋秉异的李小姐果真开始惊人地谋划了,这个人也同样选择麻木不仁,不去主动示警和阻止。如同李小姐闭着眼睛扔石头一样,这个人则是随意抛出可以谋划杀人的信息,至于对方是否接收、理解以及实施,都与其没有关系了。无论结果怎样,这个人都将隔岸坐视、笼袖观火,这,才是引发最终杀戮的更为难以发现和捕捉的大隐局!这个人,才是最大的的狠角!”

我看着众人,众人脸上疑云密布。

我慢慢走到一个人的前面,说道:“夫与妻,本是人类最完美的人生形态,但同样不堪一击。桎梏之中,让人压抑,枷锁之下,让人愤怒。爱他,同样也恨他,恨他,依然还爱他。所以,当李小姐、宋先生终于寻来追问吴丹被逼死一事时,你代替不便出面的刘先生接待了他们。你有意无意将刘先生、王先生会跟翔叔一起徒步的百分之一的可能透露了给李小姐。之后,又有意无意将翔叔古玩店的地址像闭着眼睛扔石头一样扔给了李小姐。所以,自始至终,你没有参与李小姐所布的局,但却是她之所以能够想到布局并最终布局成功的始作俑者。是吗,刘太太?”

一抹临近中午的阳光从门口斜斜地照了进来,黄海晏的脸上毫无瑕疵,她像一尊艺术品一样清丽动人又冰冷无声。

她终于笑了笑,说道:“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因为冯先生的想象力,实在匪夷所思又难能可贵。不过,我想告诉冯先生的是,在某种程度上,刘先生的确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在来云漈山庄之前,他决定向港城的孤儿院捐助一千万元。出发前,他让我把款子汇了出去。如果你要问我是恨他还是爱他,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的回答,你满意吗?”

接着,她又看向李倩,双膝下弯,平视道:“你是杀害我先生的主谋。但我依然决定,我会投资两千万元,在中国成立伯鲁克症患者救助基金会。所有如你一般的患者,无论年龄、性别、贫富、善恶,基金会都会竭尽全力去帮助。任何人,都应该有尊重与被尊重、关爱与被关爱、爱恋与被爱恋的权利。”

李倩的眼睛渐渐变得迷蒙起来,她看着黄海晏,说道:“刘太太,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今天是吴丹的阴历生日,她终于二十二岁了。”然后,她笑了,低下头鞠了一个躬。突然,她像飞出去的箭一样弹向偏厅的小门,并快速撞开小门冲了出去。李清荃大叫不妙,带着章晓波和其他警察瞬间追了过去。众人也都跟在后面跑过去。只听得“噗通”一声,李倩已经跳进水潭。

无数条牙尖嘴利的鱼闻到了人肉味,早已疯涌而至,它们像食人恶魔般疯狂地噬咬着李倩弱小的身躯。众人在水潭边纷纷叫喊着,并伸出树枝拍打着水面。但很快,水潭中泛起了鲜红的颜色。李倩的身体,开始像树叶一样旋转起来。当她仅剩的半张面孔快要沉下去的时候,她朝我转了过来,用她残留的一只眼睛紧紧注视了我两秒钟。一条最大的黑色的鱼已经飞也似得窜了过来,张开巨嘴,一口咬了下去。水面像煮沸的水一样剧烈翻腾了几下,几秒钟后,突然恢复了平静。

李清荃命令一名酷似毛宁名叫王春民的白净老警察将蒋骁的骸骨从山茶花树下挖了出来,并收集好所有的其他物证。然后,又叫上另外两名年轻一些的警察叫王建钢和周昊的,将龇牙咧嘴的刘志苳和王中分别放入尸袋。王建钢和周昊穿着警号为和的警服,一黑一白,犹如《水浒传》中的李逵和张顺一般。二人愁眉苦脸地将刘志苳和王中背在身上,对视了一下,携手扶稳,一脸悲壮地走到门外,放在竹林荫处。

李清荃朝我点了点头,说道:“冯先生,我曾经与你们港城的警方有过合作,他们跟我提到过你,你用你的缜密推理帮助他们侦破了好几起案件。今日,果然百闻不如一见。”我微笑地看着他,和他握了一下手。“不过,如果你要是犯案,我一定会抓住你。”他突然又说了一句。我和他相视而望,互拍了一下肩膀,哈哈大笑起来。

午餐在偏厅简单用完。警察开始押解着翔叔、宋志豪、丁咚夫人、谷芸和马楠往吊桥走去,我和其他人跟在后面。涧水果然已经退下,吊桥已经全部露了出来,桥面上浸了五日的铁链和木条在当空太阳的照射下闪着乌亮的光。李清荃回过头来,说道:“冯先生,我们在此作别。有两部警车已经停靠在第一处石阶下面,这几名人犯和所有物证我将先行带走。你们的考斯特也来了,你们几位收拾完行李后也请离开山庄。”他又仰头看了一眼站在迎客台上的张知阅,说道:“张小姐和芳姨或许要好好休整一阵子了。重阵旗鼓,从头开始,我相信云漈山庄将再次阳光笼罩。”张知阅站在上面双手合十。

这时,翔叔突然在边上对我说道:“冯先生,我想把那柄宝剑送给你。这是我心目中的公平、正义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它会时刻警示你保持内心清澈明亮,你将永远无惧周遭的无边黑暗。冯先生,你会有用的。”我笑笑,说道:“不用了,谢谢。依本人浅见,公正的血液植入五脏六腑便可,我不注重形式和慰藉。”翔叔看了我一眼,不再说法。他转头大步踏上吊桥,突然高声呼和起来:“上帝,让宝剑高悬于我头顶的上空吧。请赐予我敢为,请赋予我使命。我将不再畏惧死亡,我将不再害怕畏惧。纵然欺骗、囹圄束缚了我的手脚,我的斗志依旧高昂不屈!”谷芸戴着手铐看着大踏步往前走的翔叔,突然超越两个警察,挤上吊桥,披散着头发对着翔叔的背影喊道:“翔叔,我在蓝天白云、山浪峰涛中一定要告诉你。我热爱着你,我仰慕着你。如果我的胴体是水,那么,你的手指便是鱼!我是你舌尖上的那颗最为幸福的谷核!!”

丁咚夫人跟了上来,她的目光越过张知阅,深深看了一样云漈山庄,转身离去。宋志豪走过我的身旁时,突然把头伸过来凑在我耳边说道:“冯先生,你要有心理准备,或许我并不仅仅是你能置之度外的过客。法律,囚禁不了我,真的。”(此节,日后可阅本人下一部推理小说《济阳湖飘出来的一张皮》)。马楠跟在他的后面,低着头,也走上了吊桥。突然,她转过身看了一眼留丹,嘴唇哆嗦着想要说什么,却又改变了注意。她突然笑了一下,转身也走了。

我看着他们渐渐远去,回头对孙国仲、黄海晏、许悦、钱春虹、留丹五人说道:“我们也回山庄整理行李吧,然后与张小姐和芳姨作别。”“冯先生,其实你们可以继续小住几日。”张知阅站在迎客台前的石阶上,笑盈盈地望过来。

突然,孙国仲口角流涎,目露凶光,叫喊着冲到吊桥,抓着扶手盯着脚下依旧奔腾不息的山涧,浑身颤抖起来。接着,他一只脚跨上了扶手,身体像弯弓一样往后一绷。我大声叫道:“不好,孙医生的恐惧症发作了。”我边叫边冲了上去,一把拉住孙国仲。但孙国仲的气力奇大,他一甩手就把我推到地上。孙国仲另一只脚也跨了上去,整个人摇摇欲坠,立刻就要坠入山涧。留丹冲了过来,狠狠抱住孙国仲。孙国仲拼命挣扎着,嘶身高叫:“让我下去!让我下去!”留丹一掌打在孙国仲的脖颈上。孙国仲两眼一翻,倒了下来。留丹把他轻轻抱在地上。我爬了起来,回头像许悦喊道:“请拿点水里。”许悦已经跑了过来,她的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我从将孙医生口袋摸出药丸,给他喂了进去。

几分钟之后,孙国仲终于醒了过来。他慢慢仰身坐起,捂住脑袋,轻轻地说道:“今天上午,整个过程实在太紧张了,太紧张了,我忘记了服药。对不起,对不起。冯先生,留先生,谢谢。还有其他人,谢谢。”

张知阅在芳姨的陪伴下走了下来,她惊讶地看了一眼孙国仲,然后用商量的目光看着我,说道:“冯先生,孙医生的状况似乎需要更多的休息。如果这样长途跋涉,估计不容乐观。其他朋友如果急的话,可以先走,但孙医生,我建议还是由冯先生陪着他在山庄住上一宿,等明天彻底恢复了再坐回港城的大巴不迟。”孙国仲喘着气虚弱地看着我。我朝张知阅点了一下头。

留丹、黄海晏、许悦、钱春虹回去整理行李。十分钟后,他们重新回到了吊桥。许悦和钱春虹已经换上同款的黑色粗布短袖,在晚春的微风中显得格外清爽。钱春虹突然撸起右边的袖子,许悦也撸起左边的袖子,她们举过手臂让我看。我发现她们各自白色的臂膀上,赫然都纹着一个黑色的三角形。钱春虹说道:“这是徒步前,我和许先生一起去西门纹的。和她在一起,离经已非叛道。我们真得很快乐。谢谢冯先生,再见。”她们朝我点了点头,相互扶持着走上吊桥。

“再见,冯先生。咱们后会有期。”留丹看了我一眼,背着硕大的登山背包,越过了许悦、钱春虹,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黄海晏走了过来,问道:“冯先生,每个人心中是否都会存在一间道德法庭,对世事万物的公平、正义,按照自己的判断进行内心审判?”我笑着看着她,答道:“是的,但仅限于审判,无法真正执法。有时候,犯意也是犯罪。”我们相视而笑。她对我挥了挥手,跳上了吊桥。

我扶着孙国仲在张知阅、芳姨的陪伴下回到山庄。我们就坐于偏厅,他继续翻阅着医学书,我则拿起了笔,将这几天的经历写了下来。梁丰文学网站的编辑周李珺在这次徒步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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