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之变不是甘露寺招亲
(一)甘露之变,跟甘露寺招亲没有一毛钱关系。甘露寺招亲是刘备过江娶孙权的妹妹,甘露之变指大唐文宗时期,由唐文宗、郑注、李训导演的一场和宦官争夺政权的宫廷政变。事件过程充满背叛、诡谲、残杀、报复,人性之恶被充分展现,政变者人头落地,唐文宗也不明不白地死去。时间可以追溯到事件前十年,大唐名将——河西节度使李愬(sù)得了重病,找遍名医,吃遍方子都无效,李愬和鲁迅一样,对中医失去了信心。正等死呢,来了个打幡摇铃的游医——郑注,吹嘘可以试试。李愬同意,权当死马当活马医,一番望闻问切,郑注连说无妨,无妨,便铺纸写了几剂药,居然药到病除。李愬大喜,马上把郑注吸收到体制内,服侍左右,成为心腹。名声传开,都说郑医师华佗在世,解决了节度使大人的顽疾,真有两把刷子。唯独监军使、大宦官王守澄(chéng)不以为然,反而提醒李愬:大将军吉人自有天相,病症本该自愈,郑注不学无术,侥幸得逞,且江湖郎中居心叵测,为攫取富贵,不惜铤而走险,大将军当有防备。安史之乱后,中央势弱,藩镇坐大,内轻外重,各地大佬自行其是,朝廷就委派宦官担任监军,代表皇帝下去监督诸侯。立场不同,诸侯和监军的关系一般恶劣,但李愬和王守澄例外,在平定淮西割据势力吴元济的战斗中,两人结下了生死情谊。李愬把郑注视为救命恩人,自然听不进王守澄的建议,他说:认识一段路,最好自己走一走;了解一个人,最好亲自谈一谈。凡事不要先入为主。王守澄虽是无根之人,但不像普通太监那样偏执,他给李愬面子,叫郑注来单聊。郑注来了,毫不怯场,高谈阔论,天上的事他知道一半,地上的事全知道。郑注投王守澄所好,话都说到他心里,王守澄对郑注刮目相看,架子也不搭了,两人聊了一个通宵。鸡叫了,王守澄打了个哈欠,连连感叹:李大将军说得不错,要不是和郑先生谈一谈,险些错过了国家栋梁。郑注亲热地叫了一声:干爹。王守澄笑不拢嘴:以后就是一家人,你的前程包在干爹身上。王守澄任期一满,奉旨回京述职,李愬给他备下丰厚馈赠,但他说,杂家不要你的金银。(二)李愬一愣:啥意思?这不符合游戏规则嘛。我还指望你在圣人面前多美言几句呢?王守澄说:美言少不了大将军的,凭你我的战斗友谊就够了,你送钱财反而生分了,我只要一个人,小郑,请大将军务必割爱。郑注站在边上紧张地喉结发颤。李愬早料到了,这些日子他更加深入了解了郑注的为人,发现这小子非池中之物,总想着攀高枝,不时暴露出狼子野心,自古养狗不养狼,既然心思活泛,就不要勉强留了,做个顺水人情,日后也好见面。
于是李愬说:怎么说小郑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按本心来说,我是拒绝的。
郑注以为没戏了,他红着脸,连连摆手:不敢不敢,这都是大将军命大福大造化大,小人哪敢贪天之功占为己有?
李愬话锋一转:但人往高处走,小郑跟王公公可比跟我有出息,我要是硬拦着,就是挡人家进步,岂不招恨?常言说,朝中有人好做官,以后有王公公和小郑两块靠山石,我在地方上吃饭就省心多了。
李愬既肯定郑注是人才,又捧高王守澄,再把三个人关系说得很铁,三言两语就结成了政治同盟,李愬不光是名将,还是政治高手,面面俱到。
郑注转忧为喜,王守澄心花怒放。郑注谄媚地说:王公公才是镇山石,我是一颗小小石头,给大将军踢着玩。李愬笑了:我的业余生活也太贫乏了。小郑,我正经嘱咐你两句话,京城不比地方,不可多说一句话,不可多走一步路。他肯抬举你,是你的前世修来的造化,以后你要小心伺候你干爹,凡事听他差遣。还不赶紧谢谢他?王守澄马上拦着:怎么感谢杂家?你才是这猴崽子的亲生爹娘,他窜得再高,也要仰仗你这棵大树托着,我是夺人之爱啊。小郑,还不给你亲爹磕头?郑注趴下磕响头,连连说:感谢亲爹,感谢干爹。没有你们两个爸爸,我就是没有来路的野种。两人哈哈大笑,郑注和王守澄启程回京。李愬送走郑注是对的,不然农夫与蛇的故事将上演了。中唐时期,宦官势力越来越大,左右枢密使,左右神策军(禁军)中尉,这四个军政大位全由宦官包揽,称为“四贵”,宦官集团可以任意废立皇帝,任免宰相,满朝文武更不在话下。王守澄作为太监首领,领导着大唐前进的方向。朝中有一个叫李训的官宦子弟,他是前朝宰相李逢吉的侄子,李逢吉赋闲,一直想东山再起,但苦于没有门路。李训说,想来钱,等拆迁;想当官,靠宦官。最近,坊间对一个叫郑注的议论很多,他是王守澄的干儿子,在神策军里当判官,虽然出身寒微,但风头正健,前途不可限量。我们家虽说看不上这类人,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开国元勋——秦琼不也卖过马嘛。叔叔若肯给我点钱,我去结交他,让他在王公公跟前说几句好话,你老还愁没有出头之日吗?(三)李逢吉听了大喜,既然找到了门路,还怕钱花不出去吗?李逢吉人坏,手面却不坏,世代为官,吃过用过见过,随手甩出几百万钱。还对李训说,要是你小气,不舍得用光,就不配做我们李家人。李逢吉和李训,叔侄两人阴险诡诈,嫉贤妒能,胜己者则害之,不如己者则弄之,跟《水浒传》里的黄文炳一路货色。郑注见钱大喜,小眼都撑开了,我活了那么久,也没见过那么多的钱啊,一五一十,十五二十,没说的,请到我家里喝酒去吧。李训和郑注成了莫逆之交,很快,李训见到了王守澄,王守澄又多了个干儿子。唐文宗是王守澄立起来的,但他一点不感激王守澄,他的祖父和哥哥都死在宦官手里,他对太监不放心,今天能立我,明天就能倒我。他暗下决心要铲除太监,却苦于没有刀子,王守澄真贴心,把刀子递过来了,派他两个干儿子进宫当翰林学士,也就是他的眼线。唐文宗对这两人很冷淡,爱屋及乌嘛,王守澄派来的人必然是阉党,肯定是来监视他的。后来他的态度起了变化,郑注是神医,给后宫解决了很多疑难杂症,李训是《易经》专家,明阴阳,晓八卦,说爻(yáo)辞,指吉凶,这两人医卜星象,各占一头,上天入地,能掐会算,唐文宗被他们的博大精深,人格魅力彻底征服。混熟之后,唐文宗交底:朕要彻底肃清以王守澄为首的太监集团及其余毒。王守澄是第一个,仇(qíu)士良是第二个。王守澄是你们的贵人和恩人,可以说没有他,朕就不会认识你们,朕想重用你们,但怕你们在政治上不开展。郑注和李训对天发誓:臣等愿为陛下效死力,以前我们拥护王守澄是真心诚意的,现在我们拥护陛下更是真心诚意的。请陛下放心,我们不会在政治上不开展。唐文宗放心了,他们结成三人帮。什么叫政治上不开展?对于不熟悉,不了解的人开展斗争,因为没有感情基础,就容易下死手。但对朝夕相处的老战友,老同事,甚至家属开展斗争,是不是就不忍心,下不去手呢?如果是,就叫政治上不开展。不开展就是心不硬,心不硬就难以成大事。唐文宗夸奖王守澄,你推荐的人不错,都是人才,朕让他们一个当礼部侍郎,一个当工部尚书。王守澄很得意,逢人就说,圣人夸我是伯乐。王守澄本质不坏,甚至可以说有点傻,人家都对他开展了,他还在蒙在鼓里给人点钱。郑注和李训拜他为义父,只是权宜之计,尤其李训,自视甚高,不要说太监,郑注他都看不起,甚至有干掉郑注的想法。所以说,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能让小人结合的只有利益,不是信仰,他们打起信仰的旗号都是骗人的。(四)宦官集团也不是铁板一块,王守澄有个敌人,叫仇士良,在右神策军当中尉,四贵之一,两人是发小,一起净身,一起打杂,一起发迹,别人都叫王守澄老祖宗,干爹,仇士良只管他叫哥。他们曾经很要好,但后来不大要好了,这一点被李训和郑注抓住,要把裂缝做大,于是添油加柴,挑拨离间,王守澄和仇士良终于裂穴。唐文宗适时地找仇士良谈话。仇士良气鼓鼓地说,奴才对王守澄很不满意,他越来越骄横了,奴才忍无可忍无须再忍,要是圣人偏袒他,奴才情愿回家磨豆腐。唐文宗同情地说:你说的有理,王守澄的确跋扈,朕也很不满意,朕考虑叫他回家养老,他去后要给你多压一压担子。仇士良哭了,还是圣人疼我啊。唐文宗要仇士良在太监和神策军里多做工作,孤立王守澄,还叫他多和郑注和李训通气,他们都是朕的人。仇士良很惊讶,酱紫啊,原来都是双面间谍,活该老王这厮倒霉。王守澄把李训和郑注当一家人,常掏心窝子和他们说话,早上说完,下午他的话就原封不动地转给唐文宗和仇士良。郑注和李训一直给王守澄灌迷魂汤,什么皇帝多么依赖他,朝廷内外多么服气他,他的威信很高。靠着郑注、李训这两个耳目,王守澄甭提有多踏实了。绞索越收越紧,王守澄还浑然不觉,直到有一天,宫里突然降旨,免去王守澄本兼各职,即日回家养老。简直是晴天霹雳,王守澄环顾左右,所有的太监和大臣都闪了,昨天不还在一起喝酒聊天嘛!他久久反应不过来,这是肿么了?他急着找皇帝辩屈,皇帝不见,找干儿子拿主意,干儿子都躲起来了。此时谁肯见他,见了不就词穷了嘛。王守澄的心拔凉拔凉的,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都是聪明人啊,只对付我一个傻帽。拔了羽毛的凤凰不如鸡,随便什么人就能对付他。王守澄凄恍恍上路,半路上等来一杯毒酒,是李训派人送来的,来人说,请您老一路走好。王守澄披头散发,愁眉苦脸,凝视着酒杯,悲愤地大叫一声,咎由自取,作茧自缚啊。王守澄不会观相,不辨忠奸,总认为人不可貌相,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须知,帮人是要分人的,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绝不能帮的,否则引火烧身。王守澄的结局给所有的太监,非太监,非非太监敲响了警钟,即便放在今天也有教育意义。讣告上说王守澄得了急性阑尾炎,朝廷表示哀悼,给他厚葬,无人有疑义,谁在乎一个失势太监的死活。唐文宗打了一场漂亮的歼灭战,他要是和李训、郑注继续推广铲除王守澄的丰富经验,不断在宦官集团内部掺沙子,挖墙脚,那么仇士良等权贵迟早也会被孤立起来,最终走上不归路。但“三人帮”骄傲自满,前阶段的胜利让他们昏了头,相当低估太监的文化水平和政治能量,把手握重兵的他们当成了死人。好像一旦吹响冲锋号,十分钟后还不能把红旗插上主峰,就表明君臣很低能。(五)李训被提拔为宰相,郑注则外派到凤翔担任节度使。两人权倾朝野,动止观瞻,虽然政治正确,但过河拆桥的品德叫人很不敢亲近。唐文宗和他们秘密策划,约定政变时间,时间一到,郑注就带兵回京一起杀太监。把郑注派到外地是李训的主意,说里应外合可以增加铲除宦官势力的保险系数,但这只是他表面的说法。李训这人阴得狠,也狭隘得很,他已经陶醉在后太监时代了,那是他一人独大,独揽朝纲的局面,岂容郑注分权?李训决定提前动手,先把郑注打发得远远的,等京城完事后再来收拾他。郑注是政治流氓,却被李训这个更流氓的耍了。年二月的一天,金吾卫大将军韩约奏报,金吾卫庭院的大柳树上有甘露降临,柳叶上的露水无比甘甜,沁人心脾。古人最讲迷信,若某地出现白鹿、白龟、大号灵芝、天降甜水,就表示皇帝工作干得好,老天爷高兴,通过某种方式降下祥瑞,对他进行表扬。反之,如瘟疫、地震、水灾横行,陨石坠落,日全食等天文现象出现,那就表明天子无德,老天震怒,降下灾异,此时皇帝就得下罪己诏。古代皇帝绝不是小老百姓想的那样可以为所欲为,相反,他们一直心存敬畏,如履薄冰。唐文宗听闻大喜,谁给朕去核实一下呢?他随手一指身边两个大太监,左右神策军中尉,仇士良和鱼弘治:你们两个走一趟吧。两人说,奴才领旨,便跟着韩约下殿去了。前脚刚走,李训就朝两个节度使王璠(fán)和郭行余使眼色,按照A计划行事,两人悄然退下。没想到,王璠临时撂挑子不干了,他以前和王守澄好,王守澄失势后他和郑注好,现在形势拿捏不准,他和谁都不好了。仇士良领着大批宦官来到金吾卫大院,傻傻地等着韩约做宣讲,韩约两腿发抖,脸色苍白,脖子汗流,开口都结巴了。仇士良十分不解,掏出手绢递给韩约:天气寒冷,将军居然出汗,遭遇祥瑞也不必如此激动吧,哈哈哈。韩约眼神迷离,不敢正视仇士良。此刻,一阵凛冬的风吹来,把正堂帷幕吹起,仇士良猛然瞥见帷幕后面站满了黑压压的人群,都是甲胄鲜明,手握长刀的兵。仇士良肾上腺激素喷薄,头皮发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无暇多想,拔脚就逃,边逃边扯开公鸭嗓子大喊,谋反了,谋反了。顿时开了锅,小伙伴们都沸腾起来。李训看似精明,细节上很粗糙,太监被引诱进来后,大门都不关,细节决定成败。关键时刻,他把身家性命交给一个和他一样没担当的韩约担当,自己陪着唐文宗,躲在含元殿等待胜利的喜报,如此胆怯,焉能不败?(六)柳树下的太监死的死,逃的逃,但关键少数漏网了,天不灭太监。仇士良一路跑回大内,狂喊起驾,起驾,众人簇拥着皇帝往内宫跑。皇帝傻了,像木偶一样任人拉扯,李训抓住皇帝衣袖不让跑,不许你们劫持圣人。太监群起攻之,拳打脚踢,把他打倒在地。一行人拥进内庭,仇士良吩咐关门放狗。仇士良、鱼弘治理清思路,这必是以皇帝为首领,宰相为军师,一帮乱臣贼子为爪牙,精心策划的一场针对宦官的大屠杀。仇士良很伤心,对唐文宗破口大骂,骂他歹人、恶人、无情人、唯独不骂他鸟人,因为仇士良没鸟。唐文宗一声不敢吭,像做错事的孩子。仇士良又大骂李训,我把你当兄弟,你却要我的命。仇士良立刻布置反击,他咬着牙说:反击是报复性的,必须果断、迅速和彻底,宁可错杀三千,也不放走一个。太监们空前团结,带着神策军随意抓捕,赶尽杀绝。李训的乌合之众顷刻瓦解,很多长着胡子的人稀里糊涂做了刀下鬼。长安城乱作一锅粥,一些流氓恶徒趁火打劫,到处作恶。李训哆哆嗦嗦脱下紫袍,换上一袭白衣,跳上马飞出城门,到城门洞时怕人拦截,故意大声说:我又没犯什么罪咯,为何把我一撸到底,赶我出京,冤枉啊,冤枉。守门兵还没接到关门通知,也不知道这个神经病叨咕些什么,由他远去,他的小脑筋只会用在小地方,多此一举。宰相王涯正陪客人吃午饭,太监们冲进来,不分青红皂白,把他一家老少抓起来。王涯说冤枉,叫一声冤枉,就挨几个耳光,受打不过,只好说,你们叫我认什么,我就认什么。王涯一生爱好收藏书本字画古玩,堆满整个墙,乱兵以为贪官都是把钱藏在墙壁里的,却只发现满墙的文化,十分愤恨,把文化全毁了。最冤枉的是诗人卢仝,托了很多门路,才得以见上王涯一面,王涯好客,请他吃个便饭,于是自投罗网。卢仝大喊冤枉啊,我只是个山野村夫。宦官们怒斥,山野村夫为什么出现在宰相府里?分明是化妆来联络的。被抓的人都被反绑,双手双脚用钉子钉起来,像耶稣受难一样。卢仝为了一顿便饭,遗精便血,凄惨地死了。他的好友贾岛听闻噩耗,哭得像泪人一样,作诗一首,以示悼念。贾岛和韩愈为了一个字用的是否贴切,可以争论一晚上,到底是“僧敲月下门”呢,还是“僧推月下门”?秀才造反,十年不成,读书人光整些没卵用的无聊事,永远不要指望他们。第三天,王涯、王璠、郭行余、韩约等大臣都被押到长安城独柳树下腰斩,家属也尽数处决,前后有一千多人被杀,朝堂为之一空。王璠临时退缩,并没有参与事变,可仇士良也不放过他:这厮首鼠两端,两面押宝,也不是个好东西,一起收了吧。(七)再说李训,怀揣着一个度碟,跑到终南山一个寺庙里要求剃度,这里的方丈曾经许他家一个做和尚的名额,眼下他走投无路,只好跑来落发。哪知道出家人比在家人还势利,翻脸不认人,什么度碟不度碟,都是过期文件,不由分说,把他轰出来。李训只好去凤翔找郑注,刚走上官道,就被逮了,太监的势力着实了得。他被反绑着押回京师,知道自己是罪魁祸首,这一回去,岂不是要剥皮抽筋?只好央告押送人员,行行好,杀了我吧。你们押着我也够累的,不如拿我的首级回去,一样请功领赏。大家一核计,也好,那么感谢宰相大人送我们一套富贵。于是挥刀,把他脑袋摘走,他的家族也跟着灭亡。李训的叔叔李逢吉幸亏早死了几年,否则也要挨上一刀。郑注听到京城有风声,慌得不得了,怎么提前发难也不通知一声,他也不敢问,他也不敢说,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以为能侥幸逃过一劫。哪有那样便宜的事,逮他的密令很快发给凤翔监军使张仲清,张太监忙和众人密商该怎么办?大家说好办,前几天和郑注议了战备拉练的事,一时议而未决,今天请他来继续议。张仲清说好,就去请郑注,郑注装做没事人一样,笑盈盈来赴会。大家落座,刚奉上茶,刀斧手一拥而进,在坐席上把郑注削了,还以为太监做事娘娘们们,原来简单加粗暴,绝不拖泥带水。五年后,唐文宗在软禁中死去,据说是被做掉的。他经常抱怨,我过的比汉献帝还不如。有什么好抱怨的,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不都是你自找的吗?唐文宗是宦官立起来的,反过手来就杀太监,人性和郑注、李训没什么区别,这三个政治赌徒全都输光。仇士良不是善茬,倒是善终,他在职二十年,杀过二王,一妃,四宰相,双手沾满了金枝玉叶、公卿大夫的鲜血。告老还乡时,以肺腑之言告诫所有太监:杂家一辈子伺候了五个圣人,要说有点心得,就一句话,不能让圣人闲着。圣人一闲着就要看书,看书就受教育,必对宦官专政生起反感,藏了一个对我们下手的心,我们就悬了。所以呢,一定要让圣人忙不胜忙,无暇思想,把声色犬马,花团锦簇充实到他的眼耳鼻舌身意,用女人、美食、娱乐占据他的每天生活,腐败他的每一个毛孔。长此以往,惰性养成,纵然他想做事,也难以振作了,一旦圣人对干正事没了兴趣,我们就安全了。众人听了无不叹服,感谢亲爱的干爹给我们的金玉良言,我们将矢志不渝地遵循。他们果然这样去做,七十年后,大唐灭亡。史书对郑注、李训的评价向来很低,第一,二人是乱臣贼子,打着给皇帝收回皇权的旗号,祸乱朝纲,牵连大批无辜之人遭受灭顶之灾。第二,两人反复无常,靠宦官起家,却恩将仇报,以怨报德,是寡廉鲜耻的小人。历史评价很有道理,不是说没卵的就一定黑暗,有卵的就一定光明,还是要具体到个人,比如,蔡伦、郑和都是没卵子的优秀代表。我们交朋友一定要睁开眼,凡是不择手段,政治开展的人都不能交朋友,甚至躲之而不及,不知道哪天就被他们卖了,你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教训深刻,不敢不察。知道法门寺的地宫有几枚佛舍利?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文章已于修改转载请注明地址:http://www.ydihd.com/zcmbzl/1025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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