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诗●切太阳史诗高世现插图铁万钢

《切太阳史诗》

新史诗《诗魂》切太阳史诗

杨炼:高世现自己就是个小引,牵出一种亿万光年的才华,一首狂放大爆炸的诗歌,一次不屑提早到来的成熟:“这是荷马复明的时刻/神打一个神曲一般的喷嚏……我身体里有火的骸骨/秘密的角落里/照亮/锈迹斑斑的/那台黄色的飞船……”(《切太阳史诗》)。极端的诗学,挑战极端的诗人。极端地不回避缺陷,才让中文新诗短短百年,就找到了出息和出路!

切太阳史诗

整个午夜我都忙着把太阳切割成

两个扇形,一个半圆形

一条直径频频颤抖

在浴缸里像厌倦的神带来的晦暗

越洋电话里,两条半径

毛茸茸的金毛

未必不察觉——太阳那犹存的风韵

再没有什么可以裸露的了

接近破晓。半圆的世界有如波涛

大地给了我又一次微颤,整个午夜

在实验室里我推测:S<1/2(πr^2)

又一个特殊的时刻将来临

把太阳切割成比女人更像女人的形体

半径上溯,这照耀的

篇章,这光一般干净而眩目的身影,而不是身

庸俗又高贵,在梳妆台镜虚幻的深处

半圆的可能性,正鼓着廿五亿母性的奶水

圆心是单一的奶头:瞪着镜子认定的诗性的坐标

没有什么探测器能触及和捕获;一张脸

美得连仰视也不敢

而两个扇形是更疯狂的生殖之穴

她们打开我写作的升降装置,一句句跌荡起伏

我尝到的歇斯底里,是否就是

古今中外的诗歌在涨潮时的最高音?

湿漉漉的一条直径,黏乎乎的两条半径

我妄想把太阳切割成比女人更像女人的形体

半圆形的孕,两个扇形的历史通道

整个午夜我都忙着给诗歌找回世界的婴儿

我用宁谧的港口给华语喂奶

在产房里的南海和太平洋正在剖腹产

——虚大的时空,——“他”的父亲

充满了形影、祈祷和恐惧——

——只有我写下的一首诗里将有黑夜回到黄昏

落日升起在绝句的彼岸,不敢想象

我那鸡状的版图替我啼出了的浩淼的一声

神都逃回了西方,光的养老院是不适合我的

我是东方,我是反东方的东方——

我已经把太阳切割成我半圆里喧闹的情妇们

我正在返老还童,通过两个万能的扇形

我正分娩成我是我的私生子……

整个黄昏我都忙着把太阳切割成铁轨

至少阴影硌出的金属声,是有迹可循的

黑暗集体到火车站送我

我则送我北纬30度的孤独离开四万年前

牛羊骸骨中那赫然穿过的子弹痕迹。

那不勒斯死亡谷的回声,那马耳他岛上的轨迹

那喀喀湖高原,古城第阿瓦拉克神秘的废墟

神秘对谁最忠实?我觉得我已经把大地的呼啸

切成二十个等边三角形

切太阳,我有一把让我痛苦的快刀

把死亡切成唱片

用时间的骨头擂鼓嚎叫,金毛摇滚。

光一夜生出满脸胡须。

大部分时间我都在北纬30度切太阳

十个我,切宇宙最后的审判

把时光切成火车站,一节节时刻,一厢厢时代

一个圆的道德,就是通过。

内心隧道。切得黑暗只剩下一厘米。

阿波罗向我脱帽致敬,

许珀里翁,赫利俄斯,同时因为我神经错乱

切太阳我要切断神的根——

直截了当的刀痕是埃及的尼罗河

也是伊拉克的幼发拉底河

美国的密西西比河

中国的长江,激发我的是,乌丝断了

我会悄悄把强光从赤道上摘掉

然后让古埃及金字塔群的大案

狮身人面像之谜,巴比伦的空中花园

百慕大三角区

一分钟六十一下,切冒险者的胸怀

请保持多虑。

切两片太阳,浸在人造眼眶里我涂黑太阳

世纪病隔着十一个卸煤工涂黑蜂孔里的光

切一片太阳,我给民间制药

维持贫富的关系,将是最后一条的深渊

戴着太阳镜的妓女眼里泳着半个国家的后腿

需要保护的弟弟的病根

建筑在交不起的学费上。请切开大海

喂养群岛一般的囚徒——

请保持多汁,大乳房大月亮一样奶着万顷银涛

然而所有的先例都站在我这边:

她为我产下夜晚的海面,月光像根脐带

拴牢大陆这个胎盘。切开。并脱离包裹的洋水——

就在海风中翻滚、迁移、分娩

整座大海之上的孤儿

每到夜晚,她总会让我感到奢靡

正是她在天天守着我苍茫的家室

我让时空也有了边际,让小小宇宙像小老婆

替我蒸云煮雰,让河外星系也三宫六院

而她,让亿年有了根基,让我苍茫的家室

那个最小的成员最终在公元年当上诗歌皇帝

并在之前一直使用着我凶悍的语法——

切,太,阳,像反宇宙那么霸道

不能总是黑子大牢运筹帷幄,我要大赦河外星系

切太阳就是分娩中心

请保持先知。

请切开眉头深锁着的先知保持先知。

切太阳是我干的,我天生是反崇拜的

把太阳炒了那是多么爽的个人经验

我目睹燃烧的国际和故乡一样渺小

切太阳是我为一只从乡下来的乌鸦准备的菜单

刚上一盘太阳,乌鸦就扑哧飞进圆桌

不顾一切抢食起来

这是一只经历过土改的乌鸦

这也是一只经历过文革的乌鸦,饱食血污,这是

一个没有人的饭局,空气却布满嘴

错综复杂的嘴

都视而不见乌鸦嘴

这是一只年出生的乌鸦

这是一只66岁的老乌鸦,饱食血污,这是

一个困惑的疏忽

服务员趋近时是鸟笼

对乌鸦嘴的认识就是对乌鸦的认识

那些错综复杂的嘴狂噬着计生办和统计局

酒杯里的暴风雪正在迅速降临,冰镇过的

人际关系就像天气一样。但没有关系

以味精的经济调和骨肉的斗争,然后辅以

姜葱的文化,谁不知这饭馆的幕后老板是谁

可是我饥饿的国家,真正饱的——

也许只有这圆桌上的这些公款牌大肚腩。

太阳切片,不可圈也不可点

政治气候,将问题摆上了桌面

下一步才是要不要给乌鸦订制一套白色礼服

人面的乌鸦,胸前的绒毛比可耻至少大一座俱乐部

贵宾的乌鸦,现在,一叉刀插入太阳的心

就觉得自己是2×10^30千克的先驱

乌鸦思想的先锋。

活着,我需要切太阳,借乌鸦嘴治疗历史的胃

没有一家饭馆能经得起饥饿的怀疑

也没有一盘菜肴能经得起苍蝇的怀疑

更没有一个盛世能经得起时间的怀疑

盛宴倒成就了另一种平衡。

干杯,干杯;他们,他们;为什么乌鸦忠诚地留了下来,

如此疯狂混迹于他们中间;把乌鸦嘴喝成诅咒

悲愤起来还可以把风云喝成被烧焦的羽毛

所有舌头上的天空都可以是锅巴,

整个国家变成一只巨大的铁锅,

劳动人民是其中最黑的锅底部分。

最后,落满骨头的餐布像裹尸布。

活着,我需要切太阳,借乌鸦嘴治疗我内心的黑暗。

接下来,会很搞笑,我会将太阳切成

猿人类的粉丝。

鸡的简史对崛起的森林进行一次大抹黑

凤凰的头颅,这降落伞现在是你的了

对偶像讲哲理。恐龙咬着手指。

切八两太阳喂啁啾,干瘪的鸣叫

切半斤太阳运往熏黑的田鼠洞,最终要露出

思想家的蛇头。

最终要毁灭生养他的,两栖风俗

我确信,我和传统一样陷入青蛙族谱

将蝴蝶对折,切青虫幼体里的微型太阳

把在播的新版梁祝吓一跳

在那么多新生中,我只选中

火焰的乳名,烟的墓碑

是——的——

只为苍生说人话,我势必

切掉太阳的眼睛。盲目是这世界上最冷静的注目礼

要趁女黑夜大病,在不慎脱手的氢气球上

快速写下《切太阳辞典》

切太阳就是魔鬼大师的流水线

切太阳就是上帝的数学

切太阳就是慧根指南

终于把太阳切到胆汁上了

切到大慈大悲的彗尾

会输给太阳系假设的奥尔特云同学?

不要紧,我已经给流星的轨迹打了麻醉剂

不买虚无的帐

为日冕我赌上了粒子数密度为m^3的理想

稍一掂量,诗歌就是氦原子核

爱就是带负电的自由电子

猎户座旋臂上我擎着新生的信念

切太阳的底线

就是没有底线

这是荷马复明的时刻

神打一个神曲一般的喷嚏

比但丁还早8分19秒我恰巧听到了

这个辐射峰值波长纳米的喷嚏——

震得银河系也有吊灯坠下来

我身体里有火的骸骨

秘密的角落里

照亮

锈迹斑斑的

那台黄色的飞船

停工的几个R嫯并没有那么久远

烂尾的万古愁缺少准备

但耀斑还是执意的像石灰粉刷过来

让我想起天国的秘道就在天赋的汗腺:同志……

那么,这个诞生史诗的夜晚

仅仅一个狂诗人还不够

时光不够,日珥不够

银河系不够——三千条旋臂也还不够

——快点,再快点

寻求跳绳惩罚的大海来替受地理所带来的晦暗的罪

幕后的黑手在操纵天文的节奏

大赦,这是大赦

在跳绳的大片的水

一次次脱离海底的地壳

……这是

多么解禁的一次书写

被拍打……天和地

和摇两端绳头的日和月

——快点,再快点

进入状态

必须跟我跳出太阳系去切太阳

活得像个二十亿岁的青年

颓荡的太阳圈没有一个围观者

干什么,干氢和氦的革命

你得跟我使用新的语法切太阳,使用光年快捷键

进入黑洞的羞耻

此乃诗魂惟一丰满的片刻

我点起太阳圈电流片,把颓荡裸给外太空看

诗性就是和不存在做爱,和看不见性交

让X射线壮阔地穿透——

银河系之外的子宫

灿烂的诗篇,诞下先知,与未来

诗就是星际物质,切一个圆以相反的方向进入

切太阳就是永恒入门

我荒诞,我启蒙

我为荒诞成立基金会,我为启蒙成立政府

我为切太阳成立无限公司,切蛋糕一样我切太阳

切龜的密码,切阴阳界限

我要请出诸神的节操,为我唱生日

切太阳就是演示赫罗图的语言

切下燃烧的一页,灰烬是能伤到骨头的乐师

与太阳圈碰撞使得速度降至亚音速之处

昨天复活会产生弓形激波

我意外使用了神的膂力

切,太,阳。贯穿我人性的图腾

贯穿民主与和平的腥膻

最后,我用新的黑暗切去太阳的乳头

最后由我来奶这个新的平面的宇宙

嘘!

长诗●先知城史诗高世现插图铁万钢

《先知城史诗》

先知城史诗

43分钟后,先知馆将展览预言的标本

你将会看到知了身上的热

已经延上门外高高的石榴树

从太阳身上截取的时间已经爆裂

缺胳膊少腿的挽歌已经改写失去的地盘

未来刚被刷过漆。

新上市的眼珠,伴随着荷马的吆卖声

已被全城九万七百九十八个寡妇抢购一空

注意了,先知大街要从诅咒拐弯处进入

来往匆匆的脚步离地面高达8厘米

更诡谲的信仰超市

正在使用一种叫做真相的假币

这个国家有救了,在这清醒和抵抗合影的时刻

道德从美容店出来之后,高尚

已经换上诡秘的双眼皮

而真理的变性手术,做得与谎言一般迷人

我已经看到迟到的

刚做了换骨手术的政治

正在国家的大剧院出来。

一记响亮的耳光之痛已经撞倒一堵墙

我已经听到走音的权力

正成为冒着烟的口号

即使蜈蚣诗歌奖跑了点调

一小时后,先知大街上还是挤满了

来自暗号学院的异常亢奋的公鸡

给蚂蚁定制一个

礼帽

今夜

我要带它出席

诗神的生日派对

蚂蚁

是我

灵魂恰到好处的秘书

只有它

知道先知的秘道

能代表我灵魂上台

吹灭时间

去切诗神的蛋糕

冒烟的获奖名单,谁念出一个诗人的名字

谁就要毁掉一个诗人——灰烬才是最真诚的颁奖词

火才是最革命性的加冕,还有什么名声

重过我从死亡的方向接过灵魂的证书

现在,我仅有的冷静就是获罪一样的获奖

我仅有的自由就是在文字狱,繁殖恶之花一样

肆虐我身体里窖藏的波特莱尔

那么,开始邀请我吧,到兽性的牢笼去

获得我神性的罪名,我仅有的人性

就是送我上断头台一样

送我上领奖台。没有大师的时代

小人就是杰作,或者,就这么发言吧

谎言,现在是这个时代仅有的遮羞布

清醒是世界的闹钟,清白是世纪的闹剧

先知对着这般世相,先知的坟墓就是历史的孕

先知比雪的诞生更接受密集的上帝性格:大多数情况下

先知就是时间的牙语,空间的乳臭

它不会接受成长的招安——

先知带头反抗,反思是批判的新颖暗器

深刻是浅薄者的唯一避难所

是的,我已轻把键盘敲成了焚炉

让诗露出白骨。是的,我是在给文字扫墓

写诗,我是在给句子造纪念碑

(我的灵魂肖像)只能想象黑格尔来充当模特

破碎的我泼溅在二十六个字母之上

我仅有的形象就是断指一样赢得断代史

的怪诞

或者,就这么撕开阳光一样的封条

我要看到黑暗!

我把阳光一节节敲断

一节节安装在我漆黑的体内

我的骨头盛开,仿佛灯笼一样

太阳,今夜我要与你断绝关系

今夜我要我的心充满企业家精神

我对鲜血淋漓的体制

充满异议

改革就是我必须是袅雄

躲避没有出路,工商界要自救

历史上最伟大的进步是──

这一步我要搬王石砸自己的脚

砸得神马都是浮云

如果有好的制度,我也可以是马云

什么是历史规律?政治的成本太高太高了

此刻,我的眼泪就是民主

你们,无法禁锢我流泪的自由

高世现之后,写诗一定是激进的

他本质上是个新闻人物

为了诗他在哪都要插一脚的

我要把太阳一块块掰碎

这块饼已喂养太多营养不良的孙子

在我这一代,代表我这一个

必须让我来饿死所谓的光明

让先知的小嘴断奶,改喂黑暗

充满火花的黑暗。

在良知尽丧的国度,我宁愿先知

短暂如一首诗的来临

我所能看见的句子的尽头

先知的身影一点一点覆过来。虚构出

未来给我此刻的完整。先知像

彼时的苍蝇它来了:带着上帝的口供

不洁的大地到处弥漫着预言者浑浊的鼻音

永恒那漏洞百出的脸,我早就受够了

从黑茫茫的幕,到黑茫茫的墓

死亡是我的最熟稔的朋友

我知道它最古怪的脾气

此刻,我的身体就是先知的蛆

你们,无法禁锢我与灵魂之蛹的对白

高世现之前,写诗一定是变态的

他本质上是个清道夫

为了诗他在哪都要吻一口的

哪怕是疾病,当这首诗像布满苍蝇

我也要呈现一个个文字的细菌鲜活

一个十字架一个十字架十字架

十字架一个加号一个加号加号

加号一个墓碑一个墓碑墓碑

墓碑,一眨眼工夫

一个减号像担架抬走了我

在这最后的宗教中我

忍受着与时俱进的巅峰运动

从遥远的地方叫醒

受伤的诗歌。

增加一个就会减少一个

生和死永远公平。以稀有的回忆

填充大地的伤口;来吧,一座桥

是此岸的减号,增加彼岸的回声

呼啸而过是自负的日子

我因此而骄傲──从前我爱过的

曙光,在树上,有更多鸟声

催促阴影的来临,有更多姑娘站在天气一边

雨是来自天空的减号

来吧,为了增加大江大河的高度

来减少我几座城,在牢中历史

痛快地练习加法,铁栅间狱卒

晃着时代那么大的一张脸监视着

我写出的凶猛的诗歌。

我的笔,原来也是减号──

它斜插入岁月,为被磨损的文字

一再制造冤案,逆着诗行的光,

铁轨那么长的等号,辗过来一辆列车

一辆列车一辆列车列车

有我的列车没我的列车

远方在重建一朵火焰。草图中的先知城

在拆除一次性的真理,镜子里的黄昏

借彼岸的光切开那些黑夜轶事

并在一根地平线灯芯上唤醒八百个大海的回声

:世界不忏悔,只有我忏悔

:教堂不祈祷,只有我祈祷

大雾弥漫,先知城的地铁工程

起点站要伸向一再被黑的五四

示威游行的文字,罢工的传统

那些布景与灯光,都错了,地铁在跑

是!我们需要去一趟五四。解决白话诗的终审稿

于是,《新青年》第4卷第1号得重新排版

文学改什么良,适之,独秀,半农,玄同

已锣鼓喧天的闹了一闹。也不管是毁是誉

我也是当仁不让,逆时间赶过去了

《新青年》新诗栏目且让我来当责任编辑

赶在他们刊登这一批白话诗之时,抽换

李白同志跟我蹭地铁写的一首

内容暂时保密,你们懂的

(更正,更正)就这样,在候车的胡适

还在候他的二十五岁

还在哥伦比亚大学哲学系留学的适之

还未写下他的《两个蝴蝶》

自告奋勇的高世现却一溜烟撂下了公元

乘地铁去新诗的路上,倒退年去换上李白

想起白话诗运动就这么给我黑了

我就不那么绝望了,我这是后现实主义玩忽历史

剧情非常恶作,你们懂的

先知的条形码,是去向先知城唯一的路

越来越远的思想愈合了生死之间的距离

诗永远是灵魂发给未来的讣告

诗篇上的亡灵彩排着鬼神的咳嗽

我要在先知城独自彷徨给谁看?远方是一部古籍

最终孤独要从很远的地方回来死在先知工厂

这一点我从未忘记。汉字的制造厂家

母语的生产国,我只能扫瞄高处滚落下来的石头

斑马般疾驰的密码在打在政治暴力之上

诗行是好多好多排牙齿,保守卫着良知

这个世界最大的舌头

此时,我在诗句的地下室

打包压缩的永恒,冷冻的回声

先知城刚建好还没有众生,一个人的佛界

此时,城如寺,言如虚空

历史还剩下什么?黑与白的时间

阴沉的跪在大教堂祷告。没有钢筋

没有水泥,妖与怪还来不及适应于我的眼睛

想起历史就这么给我黑了——

我就不那么绝望了,黑黑黑黑黑黑黑

黑黑黑黑黑黑黑黑黑黑黑黑黑黑

黑黑黑黑黑黑黑黑黑黑黑黑黑黑

黑黑黑黑黑黑黑黑黑黑黑黑黑黑

黑黑黑黑黑黑黑黑黑黑黑黑黑黑

黑黑黑黑黑黑黑黑黑黑黑黑黑黑

忍不住嘿了一下,历史给了我一个白眼,也没有用

早就厌倦了天地,光是从未到达的来者,

为了这清楚。我徒劳的登上这首诗

我碰到古人一般碰到我,我向下一行摸索着

幽州台早没有台词。就算我像陈子昂负手站在阑干旁

高处于我何茫然,我忍不住嘿嘿嘿。我这是卖萌

玩忽人类的肤浅,剧情非常恶作,你们懂的

没有任何人,可看到死后之象

但诗眼能以感官走到时间的前头

构建一架弯曲空间的拱桥

是灰烬努力开花的时候了

被禁止的消失,又重新蒙着脸回到

一缕烟蛮横编织的年轮

即便把我关在空洞之树,被风雪叮咬

我仍在大尺度空白之上成为虚数的造物主

灵魂乃从我眼眶中伸出一只掌

虚无的五指遂自立为王

管辖东西南北中各就其位的星光

诗是先知的阴影,它被未来照在了今生

而这远不是预言的事实

而我确信我看见更多骤现的光,远远比太阳更多

这一刻我倒看我的下半身,悬在半空的兽性

这世界已看不见我的好头颅满溢的神性

恰如这满园盛开的鲜花,我亦看不见

好了,这样正适合我充满了爱和美的人性

和不规则的自由。上半身越挂越大

大到挂阳光卖月色而大地一无所知

诗人有时是个骇者,它有无头之思

正如他的诗行是无岸之河。

事实上月亮是个线团,银丝如织

银河系在给我的大寂寞密密缝

在针孔对面的姐姐,渺如前世

一亿年和一倾俄,都比不过此刻我想你强烈

世界的大,也大不过此刻我想你的泪水

今夜,我消瘦就是在减少线团

把它用完,就像我不可一世的天才

想你,就是我最大的名气!

这一刻先知倒挂如壁虎

事实存在如它肚子的星子——

我听见我致我的悼词

路过的皱纹深陷其中,荒谬的

不是我的思想,而是我横眉所挑起的

这个时代写在我额头上的墓志铭

荒乱的也不是我过早起义的白发

而是下一个路口,错过我的那一场夕照

目击未来

被激活,如果骇怕我的先知

请把窗子开向那些重塑的天空

世界辽阔,但还不足以容下我

服役的太阳不必再慰劳就要升起的黑夜

喧嚣停止,像刚去世的森林

更小的荒凉带走更大的谎言

然后圣人就醒了

万物的鼻血集体回缩

我扩大了密室圆形的时间

我倒出心跳,制造上帝新的圆点

午夜。我要站在城墙上下一场个人的雨

敲打集体死去的雨点,召唤

理解起来非常简单的已经打开拉链里的大海

我右手一扬,分针指点江山

左手一划,时针摆渡美人

我踮起脚尖的时代高于创世纪至少三毫米

此时,我要听到上帝的指挥捧坠地的闷响

在这先知城拒绝大合唱的一夜

迟到的中世纪最后的回声搀扶着

刚破晓的天真向前迈出最初的一步

中文但丁,慷慨的东方神曲

我刚写完的长诗升起个人的太阳

血淋淋的的意象,用群星

交换我头颅内的炼狱和光芒

深知思想是新世纪第一个守墓人

深知杰出的灵感可以取缔死亡

来先知城的人,已经走了好远的路

先知就是我未得一见的新娘?

别跟我谈普世性,她永远是

个人性。是天才在保护我83%的忧郁

是神经病在庆祝我9%的罪恶感

是6%的精神分裂让我再见浮世绘

是我2%的清醒在给永恒啊唱挽歌

使用先知城的地理我将前往《最后的晚餐》

使用先知的心理我已经吃掉我的胡子

怀表比手表更快到达性感的14世纪

长长胡髭蘸满了血,我饿得还想吃掉人性

也吃掉兽性与神性,我来给达·芬奇代笔

我有足够的理由向真和美道晚安

为了使我的爱不被别人认识

我应该拿自己的姓名开玩笑

我写出杰作,但拒绝承认

达·芬奇就是但丁,在今夜的先知城

达·芬奇和但丁是同一个人,我在他们之间的缝隙

钻出自己不合时宜的头颅,理解起来非常简单的

已经打开拉链的脑海——我想告诉文艺复兴的父兄

老诗神哪,此刻你不该遇见我

日出到此为止

宗教到此为止、上帝的女秘书到此为止

我理解了达·芬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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