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有更新小说翻译,这次趁着论文答辩、结课等事情结束,开始复苏“译语”。

译语

别人的孩子去年3月,介绍了不算热点作家的阿赫玛德,选择他是有很多机缘巧合。比如,大一时问时任外教能不能给我介绍一部小说,他给我发了阿赫玛德的代表作《小学校长》。后来出国的时候,第一次感到十分吃力的学习,也正是在学习《别人的孩子》的口语表达时。

今天介绍的作家萨迪克?赫达亚特?????????,是伊朗现代最杰出的作家之一,被誉为“伊朗的卡夫卡”,伊朗现代小说在他手中完全成熟,其代表作《瞎猫头鹰》是伊朗现代文学史上最著名、最优秀、最耀眼的作品。他一生短暂,却著述颇丰,除了自己创作的大量长短篇小说外,还翻译了萨特、卡夫卡、契诃夫等法国和俄罗斯作家。是外国学界研究最多的伊朗现代作家。

——穆宏燕《伊朗小说发展史》

这篇短篇小说《三滴血》,选自同名小说集《三滴血》。当我第一次读完后,整个人是懵的,甚至分不清到底谁是疯子。最后只能反复看伊朗人的分析,才大致明白其中的谜语。

如果说风格是一个艺术家成熟的标志,那么赫达亚特的个人色彩是很浓烈的。病态而绝望的爱情、凝重的死亡气息,不用进一步的分析便显而易见。

为了更好的理解,我将出现的人物以绿体加粗标记,关键的事物则是橙色加粗。

几点提示:

①文章的叙述者叫“阿赫玛德?米尔扎”,文章的内容是他从医生那儿获得纸笔后写下的。

②存在一些对应关系,尤其是人与动物之间,一些地点也是一致的。

③如果没看懂......文章最后,会简单捋一捋。

④还有许多翻译和理解上的不足,能借助的材料都是波斯语的。如果你能看到最后,谢谢你的支持呀~

三滴血(小说内容共字)

昨天,他们把我的房间单独分开了。难道这就是主任向我保证的那样,我已经完全好了,并且下周就自由了?那我之前真的病过吗?一年了。在这整整一年中,尽管我不断地祈求给我纸笔,但从没有人给过我。我总是自顾自地想,在拥有纸笔的每一小时里,我将写下多少事情。但是昨天,我没有要求纸笔,他们就给我了。纸和笔,正是我梦寐以求的东西,也正是我等待多时的东西!但,这又有什么用?从昨天到现在,脑海中的一切,并没有要写的。就像有人抓着我的手,又像我的胳膊失去了知觉。现在,我仔细地看着自己写在纸上的歪歪扭扭的字迹,只能辨认出:“三滴血”。

…………………………………………

天空蔚蓝,小院青翠,山上的花儿嫣然绽放,和煦的微风也将花香稍来此处。但,这又有何用?我不再因这些事物而快乐,所有的一切对于诗人、孩子和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都存有童真的人而言,才是美好的。我在这已经待了一年。从早到晚,我都被猫叫声弄醒。这些可怕的嚎叫,这些嘶哑的声音,让我忍无可忍。甚至一大早,大家的眼睛还没睁开,猫咪的叫声就向我们喷射而来。我在这度过了漫长的日子和恐怖的时光。夏天,我们穿着黄色的衬衫和裤子聚在地下;冬天,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一年了,我和这群奇怪的陌生人一起生活。在我们中,永远不会有“分享共情”,因为我和他们从头到脚都是不同的。不过,这些人的叹息、沉默、谩骂、哭泣和笑声,却总能让噩梦充斥我的睡眠。

…………………………………………

还有一小时就要吃晚饭了,在这些臆想的食物中(炖菜、米布丁、米饭、馕和牛油,反正也吃不死)哈桑最想的是,将一锅蛋汤伴着四个桑嘎克馕吃下去。因此,每当哈桑的假期来临,他们不会给他纸笔,而是一锅蛋汤。他在这里算是一个幸运儿。矮小的身材,憨傻的笑容,厚实的脖子,光秃秃的脑袋,还有沾满污垢的双手,一切都是为干杂活而生,他身上的每一个角落都可以为此作证。他那呆滞的目光更昭示着,真主正是出于此意才创造了他。要不是穆罕默德?阿里午饭和晚饭时间都站在那儿,哈桑早就把我们所有人送去见真主了。不过,穆罕默德?阿里本人也像这里的人一样,可以说出任何自己想要的东西。但是,在他身上还存在着另一个世界和正常人的想法。我们中还有一位博士,他从不相信真主的力量。我要是他的话,某天夜里就下毒在晚饭中,让其他人都吃下。第二天清晨,叉着腰站在院子里,好好观赏人们带走的尸体。

一开始他们把我带到这儿的时候,我很害怕他们会毒死我,于是我不吃正餐。直到穆罕默德?阿里吃了后,我才吃。每晚我都从梦中惊醒,因为我觉得有人要杀我。不过,所有的一切都已远去并消逝...!还是这些人,这些食物,还有这个天蓝色的房间,它的一大半都是灰蓝色的。

两个月前,人们将一个疯子投进了后院的监狱。他用玻璃球划开了自己的肚皮,扯出自己的肠子,不断地把玩他们。有人说,他之前是一个屠夫,习惯了开肠破肚。不过,还有另一个用指甲撕开自己双眼的疯子,人们把他的手从后面绑了起来。于是他大叫,眼睛充盈着血。我知道这些人都归主任管:

“这儿的人并不都这样。不过很大一部分在治好后放出去,只会变得不幸。比如这个在女子监狱的萨格拉?苏丹,想逃两三次,都被抓了。她是一个老女人,但是她把脸像刷墙一样涂抹,把天竺葵当做口红,总以为自己是十四岁的小女孩。假如将她治好,她照镜子的时候一定会晕过去。最严重的是妄图颠覆世界的塔基?胡德曼。虽然他坚信,女人是人们不幸的原因;为了让世界更好,只要是女人都应杀掉。但是,他爱上的正是萨格拉?苏丹。”

这些人全归主任管,主任把所有疯子的手都从后绑了起来。他有着大大的鼻子和小小的眼睛,总在院子的松树下以瘾君子的体态散步。有时他弯腰看看树下,这时,每个见到他的人都会说:“多么可怜的人啊,被困在一群疯子中。”不过,我了解他。我知道在树下有三滴血。在他的窗前悬挂了一个空笼子,因为猫咪把他的金丝雀抓了,他要用笼子把猫抓起来,然后杀掉。

昨天,主任在找一只花猫:它爬上了他窗前的松树,于是他对门卫说‘向那只动物开枪’。这三滴血就是猫的。不过别人问主任的时候,他说,这是仓鸮的血。

在所有人中,和我最不亲近的是邻居兼朋友——阿巴斯。他来这儿不到两周,却对我很热情。他自诩先知和诗人,他说:“每一件事,尤其是先知,都和命数相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好运,即使有件事不在命中,这事也终会推进。而如果是时代的智者,又有点倒霉,好日子定会来临。”阿巴斯还称自己的塔尔琴演奏技艺高超。他在接线板上按照自己的想象做了一个塔尔琴,然后念诗。有一天,他将这首诗给我念了八遍。听说正是因为这诗,人们把他带来这儿。他唱的好像是一首阿拉伯诗歌,或是塔斯尼夫小曲:

吁!又是一顿晚餐,

世界早已一片黑暗。

所有人都会感到片刻的宁静,

除了我,痛苦与悲伤与日俱增。

世界啊,可不要生病,

除了死亡,我的悲伤无药可救。

但是,在那一隅

三滴血落在了土上。

昨天,我在院子散步。阿巴斯正念这首诗,一男一女还有位年轻的女孩来看他。这样,在场的就有五个人了。我先前见过这一行人,也认识他们。女孩带来了一束花,她正朝我笑。很明显,她喜欢我,她就是为我而来的。阿巴斯脸上的傻气丑极了。不过,就在那个女人和博士说话的时候,我看到阿巴斯将女孩拉到身旁,他们接吻了。

…………………………………………

直到现在,没有任何人来看我,也没人给我送花,一年了。最后一个来看我的,是我最好的朋友——夏沃什。我们之前是邻居,每天一起去技术学院上课,一起放学回家,一起讨论作业。闲暇时,我教他塔尔琴。露赫萨拉是夏沃什的堂妹,也是我的未婚妻。通常她会加入我们的小团体。夏沃什则打算娶露赫萨拉的姐姐为妻。一天,也就是夏沃什订婚典礼的前一个月,他病了。我曾去看望他两三次,但他的家人告诉我,医生不许任何人和他交谈。不管我如何坚持,得到的答复都一样。我不再强求。

我清楚地记得,临近考试的某天,我傍晚回到家中,将课本和其他学习用品丢在了桌上。刚进门,正打算换衣服,就听到子弹射空的声音。那声音是如此地近,以至于我吓了一跳。不过还因为我们家在护城河后,之前就听说附近有小偷光顾。我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手枪,走到院子,将耳朵贴在门铃上。我又走上楼梯,来到屋顶,但是什么都没看到。当我原路返回,从高处往夏沃什家看时,发现他穿着衬衫和短裤站在院子里。

我吃惊地问:“你是夏沃什吗?”

他认出了我:“快过来,这里不是我俩的家。”

“你刚听到枪声了吗?”

夏沃什把手指放在嘴上,用头示意我:过来。我赶忙从屋顶下去,敲了他家的门。他亲自过来开门。他低下头,紧盯着地板,问:“你为什么不来看我?”

“我来看你两三次了,但是他们告诉我医生不给。”

“他们以为我病了,其实他们错了。”

我又问:“你刚听到枪声了吗?”

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夏沃什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把我带到松树下,给我指了某样东西。我从近处看了看,是三滴新鲜的血。

接着,他把我带回房间,把门窗关紧。我坐在椅子上,他把灯打开,又找来我对面的一把椅子,挨着桌坐。他的房间装饰简单,整体天蓝色,墙的一半则是灰蓝。在房间的角落还放着一把塔尔琴。几本书和学习用品散落在桌上。夏沃什从桌子的抽屉中拿出一把手枪给我看。那是一把老旧的枪,握柄是珍珠制的。然后他把枪放入衣服口袋,说:

“我有一只母猫,她叫娜兹。也许你见过,就是一只很常见的花猫。她有一双大大的眼睛,似乎其中迷雾飘渺。她的背上有一些整齐的花纹,就像珍珠撒在干纸上,然后卷了起来。每当我回到家,娜兹便走向前,喵喵直叫,用身体蹭我。我坐下,她就爬到我的头上、肩上,将她的脸靠近我的脸,用舌头舔我的额头,直到我亲亲她。好像母猫要比公猫更害羞、更和善,也更敏感。除我以外,娜兹和厨师的关系最亲密,因为厨师给她食物。但是娜兹和白房子里的‘胡须’关系疏远。那是念经的凯尤彼尤,他很排斥猫毛。因此,娜兹心想:人类比猫聪明多了,他们会提供所有美味的食物以及舒服温暖的地方。而猫应该献媚撒娇,这样就可以和人类和谐相处。”

“只有在娜兹的天性苏醒时,她才会焦躁不已。这时的她一把抓下血淋淋的公鸡脑袋,只一下就将它撕裂。她的眼睛变得更大,还发着光。她的爪子如同出鞘的利剑,只要有谁靠近,便连带长长的‘呼噜呼噜’警示威胁。很快,她又像被什么蛊惑了一般,重新玩耍起来。借助想象,她把公鸡脑袋当做一个活物,爪子在它下方拍打,一闪一闪。她一下躲起,一下在某处埋伏,而后再次攻击。不断的跳起与战斗,展现了她的灵活和优势。当厌倦了表演,娜兹就带着满满的食欲吃掉血淋淋的脑袋。几分钟后,又去寻找公鸡的其他部位。再过一两个小时,她便忘记自己的这种不自然的行径。既不靠近任何人,也不献媚撒娇。”

“娜兹表达友谊的时候,是充满野性又内敛的。她会保守自己生活的秘密,也将我们家当做自己的家。如果有野猫碰巧来这儿,特别是一只母猫的话,她就会发出呼噜声、暴怒声以及绵延的叹息。”

“娜兹想吃午饭的声音和撒娇时的声音是不同的。因饥肠辘辘发出的声音、打斗时的嘶吼、沉醉于某事的呻吟,所有都是不同的。她还会改变自己的声调:一开始是撕心裂肺的尖叫,而后这种尖叫是由于仇恨和悲伤,最后则是出于自然需求的哀叹;带着这样的声调,娜兹去寻找自己的另一半。但是,她的目光比其他猫更富有深意,有时还透露出人类的感情。就像人类会不由自主地问:‘在这毛茸茸的脑袋和绿色隐秘的眼睛后,到底涌动着怎样的想法和感受啊!’”

“去年发生了一件恐怖的事。你知道,在这个季节动物都会发情,他们会去追寻心中所爱。似乎是春风让‘疯狂’在大家身上长了起来。我们娜兹也第一次被爱情砸了脑袋,她全身颤抖,发出痛苦的呻吟。很多公猫听到了她的声音,于是从四面八方而来。在激烈的角逐后,娜兹选择了他们中的一个作为自己的丈夫,因为他比其他公猫更强壮,发出的声音更响亮。在动物的爱情中,彼此的特殊气味非常重要。也正因此,干净的家猫是不会在母猫身旁。相反,饥饿瘦弱的流浪猫和蜷缩在墙角的猫,就会在母猫的视野范围内,他们身上的气味出卖了自己的种类。白天,特别是一整夜,娜兹和她的爱人都在为爱情高歌。娜兹柔软纤细的身体蜷曲,另一只猫则像弓一般弯着,他们一起发出快乐的叫声。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清晨。那时,娜兹才拖着凌乱的毛,疲惫但开心地进屋。”

“每天夜里,我都因娜兹的爱情而失眠。最后,我起身到窗前做了一件事。我看到小两口在院子里大摇大摆地散步,于是我用你看到的这把枪,在三步之内开枪了。枪空了,子弹也射中了娜兹的爱人。似乎他的腰断了,他猛地跳起,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或呻吟,就从走廊上逃了,最后倒在了院子的墙角,死了。”

“他走过的地方都沾上了血迹。娜兹一开始在找他,直到发现了脚印,闻到了血味,最后直奔死者。整整两天两夜,她都守在他的尸体旁。有时,娜兹轻抚他,似乎在对他说:‘快醒醒,现在是春天了。为什么你要在玩乐的时间睡觉,为什么你一动不动?快起来,起来!’这是因为娜兹还不肯相信爱人的死,也不知道爱人已经死去。”

“第二天,娜兹和她爱人的尸体不见了。无论我去哪儿找,向谁打听她,都无济于事。娜兹是在发我脾气吗?她死了?还是说,她又去找新的爱人了?那公猫的尸体怎么回事?”

“一天夜里,我听到了那只公猫的喵喵声,但早上就停了。第二天晚上,又是一样的情形。早上,声音消失了。第三晚,我拿出了枪,朝空气,也就是窗前的松树,开枪,一直到没了子弹。因为我在黑暗中看到了他眼睛的光,他发出一声长嚎,然后声音没了。早上,树下有三滴血。那晚后,他每晚都来,都用同样的声音嚎叫。其他人都睡得太死,根本没听到。不管我怎么跟他们说,他们只会笑我。但是我知道,我也确定,这个声音就是那只被我杀死的猫的。直到现在,我压根儿没合过眼。无论我去哪儿,去哪个房间睡觉,那只残忍的猫一整夜都会发出恐怖的嚎叫,呼唤他的爱人。”

“今天家里空了,于是我来猫每晚所在和嚎叫的地方瞄准,因为根据黑暗中他眼睛的光,我知道他在哪儿。子弹射光了,我也听到了猫呻吟的声音,那三滴血就是从那里流下来的。你是亲眼看到我的吗?”

就在这时,房间门打开了。露赫萨拉和她的妈妈进来了。露赫萨拉手上捧着一束花,我起身问好,只是夏沃什微笑着说:

“当然,你们可比我更了解阿赫玛德?米尔扎先生,就不必介绍了。其他人都可以作证,他们都亲眼看到松树下的三滴血。”

“是的,我看到了。”

出乎意料,夏沃什向我走来。他轻声地笑,从我的上衣口袋拿出了我的枪,把枪放在桌上,说:

“你知道阿赫玛德?米尔扎先生不仅塔尔琴弹得好,也很会写诗,甚至是一个好猎手,他的枪法了得。”

接着,夏沃什向我示意,我又站起,说:

“是的,今天傍晚我过来向夏沃什借学习用品,闲暇时我朝松树开了枪,但是那三滴血不是猫的,是仓鸮的。你知道仓鸮吃了三颗小亚细亚的麦子,每晚都嚎叫,直到三滴血从它的喉咙里流出来。不过也可能是某只猫把邻居的金丝雀抓了,于是他们向它开枪,它从这儿经过而已。大家等等,请让我唱一首新的塔斯尼夫小曲。”

我拿起塔尔琴,调好音,唱起了这首诗:

“吁!又是一顿晚餐,

世界早已一片黑暗。

所有人都会感到片刻的宁静,

除了我,痛苦与悲伤与日俱增。

世界啊,可不要生病,

除了死亡,我的悲伤无药可救。

但是,在那一隅

三滴血落在了土上。”

唱到这,露赫萨拉的母亲生气地出了房间,露赫萨拉挑了挑眉,说:“这是个疯子。”然后,她拉起夏沃什的手,两个人嘎嘎笑地走出去,给我关上了门。

夏沃什和露赫萨拉来到了院子。从窗户的玻璃后,借助灯光,我看到他们相拥、接吻。

文章最关键的一点,是弄清楚叙述者的投射。

文中有两对“三角关系”:①阿巴斯、探访的女孩、“我”②夏沃什、露赫萨拉、“我”。两对关系里,“我”都是擅自将女孩占为己有,“我”臆想出爱情,如认为“探访的女孩”是为“我”而来,把露赫萨拉称为“未婚妻”。但是,这两位女孩出现时都是手里捧花;在描写阿巴斯和女孩、夏沃什和露赫萨拉时,结尾都是恋人之间的亲吻动作,因此女孩们送花的对象实际上不是叙述者,她们的爱人自然也不是叙述者。那么就出现了一个投射的问题,一个“得到”与“给予”的问题。如果“我”从阿巴斯和夏沃什那里“拿走”了爱情,那么“我”擅自给他们什么呢?

实际上,文中“阿巴斯脸上的傻气丑极了”,应该是“我”嫉妒的丑恶嘴脸的投射,“我”把自己投在了阿巴斯身上。也只有这样,不属于“我”的爱情才在这个意义上属于“我”。对应的,根据后文作者教夏沃什塔尔琴,吟诵的诗和阿巴斯唱的一样,我们也明白了作者在诗歌琴艺方面的才能,也投射在了阿巴斯身上。

按照这个逻辑,夏沃什得病,其实是作者得病。夏沃什说的猫,其实是作者自己养的猫,即作者通过会撒娇的猫来寻找爱情中的感觉,猫的那种娇嗔妩媚,完全符合作者对恋人的想象。

作者说最后一个来看他的人是夏沃什,在文章的最后作者被说成“疯子”。那么可能,是夏沃什从院子里发现了站在屋顶开枪的作者(作者的叙述真假参半,理由后面分析)。原文里夏沃什问“为什么不来看我”,现实里是作者问夏沃什的内容。

另一方面,“我”花了大量的笔墨描写猫,那是一只日夜折磨着“我”的猫。根据前面的暗示,在第二个三角关系里,“我”单恋露赫萨拉,露赫萨拉实际是夏沃什的未婚妻,他们的爱情让“我”痛不堪言。于是,对应关系出现了。

娜兹→露赫萨拉,被杀死的公猫→夏沃什。医院的理由显而易见:他有精神病,他杀死了夏沃什。

为什么作者要在纸上写下这种真假参半的内容,答案也在主任对待疯子们(开膛破肚的、撕裂眼睛的、萨格拉和塔基)的行为里得到印证:丢进不见天日的监狱、被绑起双手。于是为了欺骗主任,他将人物之间的行为换了过来。

最后是金丝雀、猫和仓鸮。这里我是存疑的。仓鸮应该是存有良心自责的“我”,因为犯下了杀人的罪过,只能不断嚎叫直到喉咙流血。那三滴血既是夏沃什之血,也是永远不可得的爱情之血、逝去不复返的友谊之血(夏沃什是“我”最好的朋友),更是“我”良知赎罪之血。

猫是“我”认为的,要向我复仇的露赫萨拉。她是“我”想象中的真正凶手,因此需要借主任之手抓起来杀掉。是露赫萨拉把“我”杀了,把“我”推向爱情的深渊。也是露赫萨拉把夏沃什杀了,因为他们的爱情彻底将“我”逼疯。(仅仅是“我”的想法)

那只被猫抓起来的金丝雀,也许是正常的“我”,但它已经永远消失。

也因此,“我”希望门卫当时射杀的就是猫,这样就可以让自己的重负卸下。

文章里有一个人从没实际出现,有的只是一个“象征性”的名字——露赫萨拉的姐姐。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那么夏沃什可能会娶她为妻,那么一切的悲剧可能不会发生。但实际上,从没出现过这样一个人,也从没出现过这样的希望。

浮思者



转载请注明地址:http://www.ydihd.com/zcmbyf/1296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