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看海9
第58章
五十年后,也许人们不会记起我的小说《茶花女》,但威尔第却使它成为不朽。----小仲马
妈妈不打招呼而来,没有长篇大论的说服教育,没有绝不宽贷的威言警告。她采取亲子活动的形式,以一种类比影射的方法,带我们,包括苏欣韵,去观看威尔第的三部曲之一,歌剧《茶花女》。
这是一部爱情悲剧,赞美爱情的纯真与真诚,赞美被玷污的躯壳下,顽强而又圣洁的灵魂,但是却得不到家人的允许,得不到社会的许可。巨大的阻力,分离,折磨着热恋中的男女,终因误会,孤独的阴阳两隔,尽显命运的残酷和悲哀!
我和煜炀很抵触,磨磨叽叽不愿意挪屁股下车。有人在后面推我一下,是苏欣韵,估计只有她一人开心,被偶像邀请看歌剧,并且表演者为意大利原班人马,全幕都用意大利语。
勉强踏上中央歌剧院门口的青砖地面,乌丫丫的观众正在排队进场,后背又被人推一下,还是苏欣韵。搞么子咯!追了前面那个胖子的尾,诬陷我吃他豆腐!!
“妈妈~~”我明白苏欣韵的意思,不能让妈妈一个人孤零零走在前面。上前一步,温顺地挽住妈妈的臂弯,“人太多了,咱不跟他们挤,咱们也当回大牌,最后一个入场。”
“没事的…”妈妈拍拍我的手,温暖的手覆在我的手背上,微笑地看着我,“咱们座位在前排,又靠中间,晚进场会打扰其他人。”
不由自主回头看苏欣韵,她应该是章蕴芝的女儿,境界语气那叫一个样。小苏没注意到有人观察她,低头跟满脸愁容的小黛说着话。我瞪眼煜炀,意思是,你到底是不是妈妈的小孩,往后躲!不地道!煜炀无奈地挠挠脑袋,紧走几步追上,扶住妈妈另一侧臂弯的同时,伸手维挡拥挤的人流。
“师姐!”一个戴茶色眼镜,衣着笔挺,皮鞋擦得锃亮的中年男子,拦住我们,“您怎么在这儿啊!同学们若知道肯定骂我怠慢您!”他大手一挥,“那边是贵宾通道,走,去休息室喝点茶。”
“叫刘伯伯…”妈妈发话,四声问候起此彼伏,然后她不急不缓地说道,“临场请你帮忙加票,已经很给你添麻烦。你看,马上排到我们,就不过去了,下次有机会。”
“哈哈~~”刘伯伯自顾地笑了一通,双手交握,搓了一搓,很有感触的样子,“师姐呀,您还是老样子,不管是脾气,还是样貌。”不等妈妈答话,他转向四个小辈,“这…几位是?”
“我的孩子…”那一瞬间,有种幸福的错觉。如果时间可以停止就好了,能够让心底的共鸣和妄想成为深切的永恒。苏欣韵悄悄从背后拉住我的手,紧紧握着,我的心,跳得比高山缺氧还要剧烈。
“哦!”刘伯伯错愕望着,平静如水含蓄的魅力的妈妈,“哦,都是您的孩子。挺好,挺好,一个比一个漂亮!”
“刘伯伯…”我特想问问,大黑天戴着茶色眼镜,您老看得清洒家的鼻子和眼吗?“一个比一个漂亮,您说的不准确。”
刘伯伯一愣,露出成人式狡猾的一面,“噢,伯伯不准确,那你说,应该怎么说呢?”
“您应该说…”我故意清清嗓子,挽着妈妈的手紧了紧,“您应该说,您的师姐最漂亮!”微妙含而不露的心思,娴静恬淡高雅端庄的气质,历经世事的冷静沉稳。我再怎么长久修行,也达到不了。苏欣韵努努力,50岁时有可能达到妈妈的一半。
“下回不许这么没礼貌!”入座时,妈妈轻斥我,“刘伯伯留位置最好的票,你应该谢谢才对…”
“又不是我要来…让他留座…”我嘴里小声地嘟囔。
“点点!”煜炀呵止。
我扭开头,没再说话,迟迟不愿坐在妈妈身边。苏欣韵见状,连忙推了我几下,凑近我耳边小声说,“快向妈妈道歉!”我这才极不情愿地坐下,很不情愿的开口,“对不起…妈妈…”
妈妈脸庞埋落在灯光照不到的阴影里,转而,她抬手示意其余三人,和缓说道,“快开幕了,都坐下吧。”
有时真的怀疑,我和煜炀到底是不是妈妈的小孩,会不会是垃圾堆里捡来的呢!
妈妈象欧美人一样,很重视歌剧、音乐剧、芭蕾舞等表演。她有意识从小培养我们对此类表演的兴趣,每次一家四口全副武装,她自己的晚礼服首饰一样不能少,还把我们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可是坐在里面听咿咿啊啊的至少3个小时,我和煜炀经常睡得前仰后合,尤其是爸爸,一次睡得鼾声四起,气得妈妈好几天没理他。
此次,煜炀一点长进没有,只等到世界最杰出的指挥家之一,法裔美籍洛林?马泽尔的出场便睡死。我有了长足的进步,看到女主角玛格丽特和男主角阿尔芒共坠爱河后,再也坚持不住的,伴着著名花腔女高音,在绚丽的造景灯光中睡着。
第一次,苏欣韵掐我腰上的肉,清醒几分钟,听阿尔芒伤心吼了一通,又睡过去。第二次,苏心宝居然把两个手指头塞到我鼻孔里,要不是我及时醒过来,就要窒息,比玛格丽特早死一步。第三次,被放鞭炮似的响声吵醒,全场观众起立,台上台下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等着退场,苏欣韵侧身坐在椅子上,跟我抱怨,“你呼呼大睡时,我真想挖个地洞,把你深深地埋进去。太丢人了!你妈妈看着你和煜炀,无奈地直摇头。”歪头瞧煜炀,深受剧情感染的黛西似乎对他进行再教育。“我要是你们的妈妈,一定打你们的屁股,看以后还敢睡觉。”苏欣韵扭回我的脸,义愤填膺似地盯着我。
“一听这话,就知道你没孩子!”拉过苏欣韵的右手,分开食指中指攥住,“你要是真有孩子,才不舍得打呢!打一下,你的心会疼上一天!”
“啊!你干嘛咬我?”苏欣韵吃疼叫了声,然后一脸不屑地看着我,“你也没孩子,哪来的妈妈经?”
“你干嘛用手指塞我鼻孔!”一边揉捏她微红的指尖,一边阴阳怪气地说“我当然有孩子,每晚睡前都黏着我喝奶,可忙了!”
“你!”苏欣韵气不得笑不得,打也不是,假装凶巴巴的恶婆娘,“晚上不许上床!”。
“得了,得了。”趁着妈妈被师弟师妹们围拢着,热火朝天的寒暄,胆大妄为地勾住恶婆娘的脖子,“我不上床,你受得了吗!莫非你要呼应,只许领导上床,不许百姓上树这句话么!”苏欣韵越发哭笑不得,仿佛被恶搞的福娃,可爱有趣。我更想逗她让她生气,嘴贴近她的耳朵,邪恶而淫.荡的哝呢,“晚上…我把自己献给你…吃了不吐核都行!”
“你们俩呀,从头睡到尾。”坐上陆虎车,回酒店的妈妈,忍不住数落我和煜炀,“看看人家小西和苏小姐,你们怎么比呀?”
“妈妈,叫她欣韵就行,小姐小姐的显得太生疏。”煜炀开车不搭话,我坐在妈妈身边,正好探探她对心宝的态度。“对了,您觉得她的画怎么样?”俩人对着一幅工笔向日葵,聊了1小时,不许旁听。
“煜炀,你觉得呢?”妈妈问哥哥,难道还在生我顶嘴的气!?
煜炀伸脖子从后视镜里看我一眼,“她是哪的人?”司机大叔真讨厌,不说画,说人。见我不回答,他接着说,“她跟我认识的女孩子不太一样。哪不一样,又说不出来。”司机大叔说了跟没说一样。
“妈妈,哥哥语言表达出现障碍,他心里只有黛西一个人。”话出口,想抽自己嘴巴。妈妈态度未明情况下,贸然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煜炀,到酒店后你跟我上去一下。”城市璀璨的灯光,偶尔在车子转弯时晃过妈妈的脸,反射出意味深长的萤白色光晕。
“黛西呢?”我替煜炀问,下意识回头,越野陆虎后面,紧紧跟着的黑色宾利,小黛小苏和妈妈的司机在里面。
“让她等一会儿,时间不会很长。”妈妈单独提审犯人,逐个击破。
“妈妈,您还没说欣韵的画呢。”顾不上面色凝重,一言不发的煜炀,继续有预谋地追问。
“她西画功底坚实,素描,工笔向日葵从空间伸展、外在形式上更加崇尚写实再现,与侧重内在意气和气韵的中国绘画,有明显的区别。她应该不是在国内学习的绘画,家里有人精心培养过。”
妈妈转头,看看我,看到我眼里的诧异和敬佩,又继续说,“画风狂放,想象力丰富。用笔干脆俐落,用色主观大胆,但又非常漂亮,面对她的画总让人有一种毫不掩饰的情绪。不过,由于年纪尚轻的缘故,缺少生活的厚重,时间的淬炼,线条有轻飘浮夸之感,多少有急躁。”
妈妈识人的眼光,见微知著,独特具有穿透力。她这样点评苏欣韵,让我很纠结,仿佛被打碎的玻璃瞬然支离破碎,心有不甘地又问,“那您…觉得她的人呢?”
“画如其人,人如其画。”不停变换的夜景,流光如细纱般穿过,妈妈倒映在车窗上,暗藏隐忧的脸。
“你妈妈为什么住酒店?不住家里?”黑色宾利送我和苏欣韵回瞰都。黛西坚持独自在酒店,等待着她的阿尔芒,一滴眼泪从她眼睛里无声的流出,就象备受折磨的玛格丽特暗暗哭泣。
“不知道。”我在包里摸索着钥匙开门。然后象前些日子一样,换鞋,脱衣,洗澡,睡觉。
屋里黑咕隆咚的,正要开灯,苏欣韵猛地从后面抱住我,象蛇一样从背后吻我的脖子,情不自禁地回过头,她一下子霸占了我的唇,柔嫩丰润的唇瓣带着一丝迫不及待的颤抖。唇边缠绵着唇瓣,挤压着,不愿分开。她抱得越来越紧,紧致炙热,充满欲望的拥抱要将我挤碎。心脏强烈的狂跳着,回应着她的抚摸,亲热。
我们在卧室,没有开灯,借着客厅落地灯散发的些许光亮,苏欣韵扭正我的脸与其对视。“你不会又喊停吧?你说过把自己献给我的!”最近几次亲热,我都会神经质的中途大声喊停,弄得苏欣韵特别狼狈。注视着,浅浅戏谑又不失魅惑笑意的眼睛,良久,献上自己双唇的同时,轻褪下她内衣的一边肩带。她的胸亲昵贴在我的身上,忘情地轻咬我的耳垂,肆无忌惮的挑弄,故意用舌尖描绘着耳廓的形状。难耐的自动曲起两腿,缠上她滑裸的腰肢,密密实实贴上透着不寻常热度的肌肤。
“等一下!”我忽然大喊一声,恰似惊雷一般,震醒了,正准备深入浅出,持续重复性动作的苏欣韵,也震得整个床象是颤动了几下。
“不喊停了!?喊等一下!”湿热的身体从我的身体缓缓滑下,带着一种无形的倦乏之态。她仰面躺下,努力深深喘息几次,才慢慢侧头看向我,“煜烁…你真幽默…”
“对不起…”已经第13次,渴望亲密,缠绵的紧要关头,我喊停,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盯着被微弱萤亮映成灰色的天花板,浅促呼吸,快要断气憋死般的难受。
“你怎么了?煜烁!”苏欣韵重新覆盖我光裸的身体,尚存余热的身躯,证明我的再次残忍。“身体不舒服?还是有什么事?”她的视线锁在我的脸上,安静追逐着我不安游移的目光,仿佛只是个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疑问句。
“我一定是患了神经官能和更年期并发症。”双手环上她的背,埋首她的颈间,闻着发丝里象金银花一样的馨逸芬芳,“要不就是F5障碍症!”每每欲海情波似酒浓时,F5骠悍挺拔的身姿,象一个盔甲未卸、征尘未洗的将军,矗立在我的脑中。体内泛滥的情潮就象被大坝拦住的洪水一样嘎然而止。又犹一段赤藕,脆生生折断,纠缠的藕丝连缀起来,压抑不住的折磨。
“F5!?”苏欣韵轻轻笑了,带着淡淡的讶异,“它不在这儿啊,被我收在柜子里。”
“我们…以后柏拉图了怎么办?”她并没意识到我岌岌可危的症灶,心情象潮湿而漫于草上厚重不散的迷蒙水汽。
“不会的!”溢满爱恋的声音在耳畔清晰幽漾,似九曲回肠的亲吻,蜿蜒落在我的额头,眉心,鼻梁,唇瓣…“要不要去看医生?”
“我没病!”她的问话,让我的细胞至少死了两万个。
“心理疾病每个人都有,有的程度轻,有的程度重。”柔柔的声音,象是从一个遥远的年代传来,又似乎从她的心底响起,“跟心理医生聊过以后,你会觉得天空都蓝了许多…”
“再说一遍,我没病!”
“那你怎么每次…都…”
混沌光线下,我们仿佛用灵魂最深处的目光相对,竟隐隐有对峙之态。
沉默半晌,我突然说了一句很悲观,也很现实的话,“你能接受,有情无性的生活吗?”
苏欣韵转开头,回避我强烈探求的目光。这让我很慌很不安,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
“不会的!”苏欣韵深深地看我,好似千尺深潭,暗涌异样波澜,又好似邈绵汪洋,茫茫无有边际。“别瞎想!”她非常用力地吻我,舌头甚至有点粗鲁的侵入。纤长而充满柔情的手指轻轻划过我的脸,象梳子一样慢慢划动在我的发间。
第59章
看完歌剧的第三天,妈妈再次来到瞰都。当时,刚吃完晚饭,我躺在沙发上敷玫瑰味的海藻泥面膜。煜炀可怜地挤在我的脚边,用笔记本上网。小黛和小苏在厨房洗碗,悄声细语地说着体已的话。门铃声突然响起,我和煜炀都没动,他戴耳机装听不见,我闭着眼假寐。
“煜炀,有人按门铃,开门呀。”黛西在厨房喊着,支使着大懒虫。
“睡着了?”小懒虫的肚子被人轻拍一下,是苏欣韵。她走去开门,边走边说,“吃完躺着,小心长胖。”
我咿咿唔唔地回嘴,“人家做饭~做得累着呢~”
“伯母!”苏欣韵看看门板上门镜,惊讶叫了一声,急忙拉开门。
“妈!”煜炀蹭地站起,一脸的不安。
“妈妈!”我也站起身,满脸的蓝泥,掩饰住我的紧张。
“伯母!”黛西湿着两只手从厨房跑出来,慌忙而局促。
妈妈微微笑,“打扰了…苏小姐…”六个字设下一道无形的墙壁和无情的关卡,尽显疏远之气。
“妈,您吃过饭吗?”煜炀将妈妈让到沙发坐下,“叫点点给您做一些。”
“是啊,妈妈,我再去做。”我说话,头却转向苏欣韵。她站在门口,迟迟没走过来,抿着嘴,一直望着我,似乎眼睛里带着很多意思,由犹豫逐渐变得深思而沉暗。
“点点…”妈妈叫我,声音还算和蔼,“去洗洗脸,我有话跟你说。”
我愣了一下才答应,“啊?哦!”难道妈妈不是冲鸳鸯来的?这回准备拿我开刀!伸头缩头都一刀,既然这一刀在所难免,又何必一缩再缩!
洗完脸,出来就义,屋子里只剩下苏欣韵和煜炀。一个沙发上,沉思,一个卧室门口,徘徊。
“妈呢?黛西呢?”我坐在苏欣韵身旁,自然牵起她的右手,紧紧握在手中。
苏欣韵明白我的意思,也握紧我的手,向紧闭的卧室门,努努嘴,“在屋里。”
“在屋里做什么?”这话我是问煜炀的。他根本不理我,在卧室门前走来走去,烦躁蹙眉的神情,象极了守在产房门口的丈夫,一颗心记挂在产房里的妻子。
一开始,屋里传出细微的交谈声,偶尔还传来黛西时断时续的抽泣声。不一会儿,交谈声停止,只剩下一阵阵低低的哭泣,慢慢的,竟然越哭声音越大。
“妈!你们到底在说什么?”煜炀象一只走投无路的困兽,急欲破门而入。
“别急,等一下。妈妈不会怎么样她。”我拦住煜炀。他一直不肯透露妈妈在酒店跟他说过什么,我猜测,肯定是些施压,让他慎重考虑的话。不然,这几天,他不可能不陪着妈妈拜会出席宴会,而是一直呆在我这儿,等着妈妈再次而来。
卧室门忽然开了,哭得象庐山三叠泉的黛西,一头扎进煜炀怀里,越哭越伤心,有洪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之势。煜炀一边紧紧搂住她,一边低下头亲吻她头发,试图安抚她。
我看看妈妈,不象是活生生拆散了一对有情人,她嘴角边仿佛些许欣慰的温暖笑意,好象能笑到人的心窝里。又仔细瞧瞧,哭得死去活来的黛西,惊异发现,她的左手腕赫然有一个翠意浸染下秀润无边的翡翠镯子。
“妈妈!”我脱口叫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中国传统的婚嫁习俗。手镯是现代女孩们手上美丽的风景线,在古代则是常常背负着盟誓的重托,是最深沉的爱情信物,如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誓言。
煜炀也察觉到异常,悲喜交加的黛西,将剔透暗绿色的手镯举到眼前时,他的表情足以让任何人为之动容。
“妈!”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当煜炀任由自己泪下,你会觉得每一滴眼泪都是艰辛的回忆,潜藏的酸楚,极度震撼,充满沧桑浩瀚的气息。“妈!”煜炀喉结滑动,声音颤抖。换作我,早就扑进妈妈怀里,哭天怆地,谢妖谢鬼谢玉皇大帝。“妈!”男人表达情感的方式很特殊,神韵与情致是最难描摹的。即便热泪簌簌下,滚滚湿青袖,还是努力控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
“妈~~”感激又怯生生的叫声,来自哭完又笑的黛西。新媳妇改嘴比我想象的要快,动作更比我计算得快,她上前抱住妈妈,又拉过一旁的煜炀,转瞬,三人抱成一团。他们就这样温情地拥着,很安静,只有妈妈轻轻,欣慰地答应一声,“哎!”
超级耐磨男女主角+深明大义母亲=苦尽甘来的大团圆剧目中,忽然觉得自己无比多余。是啊!我算什么呢?下一场团圆剧里历经千辛万苦的主角么?可惜,我家的翡翠镯子太昂贵,太有限,已没有再一个能戴上苏欣韵的手腕。我们何尝不是期待一份如玉般的爱情呢?如玉般坚贞,如玉般温润,如玉般恒久圆满,如玉般日久弥新。
转身走向苏欣韵,需要一个暖如娇阳的拥抱。“点点…”身后凛冽肃杀似寒冬般的声音,止住我的步,“明天见完小西的父母,我就回上海。你说那个人,若有空,带来给我看看。”妈妈能说服奶奶,同意所谓的门不当户不对,可是她却冷酷无情地将苏欣韵拒之门外。
我想我真的是垃圾堆里捡来的,不喜欢画画歌剧,不喜欢艺术美学.没有一点象妈妈,能让妈妈喜欢的地方。
那一刻,我的泪如狂流奔腾。我真的忍不住,是委屈?是无奈?是挣扎?也许都有吧!
我与苏欣韵面对面,隔着几步路而已,却是梦想与现实的距离。这几步路是变数、阻碍、时间和信念,我的这一端是现实,跨过去,她的那一端就是梦想。
忽然,我看到苏欣韵樱粉的唇瓣上,竟然逸出一朵浅淡的笑花。象潺湲而来的山溪汩汩地流淌在我心扉,象荷塘上方轻袅的晨雾再次迷蒙我的双眼。隔着梦想与现实的分界线,我们用崖边蓝天白云下山峰才能耸立的傲然,用砚台才能盛载的浓墨一般的凝视,深情相拥。
谁也不是天生来就会恋爱,还不是摸爬滚打中炼就一身的钢筋铁骨,千锤百炼里得出一个个真知灼见。
“煜烁…”王美美推开办公室的门,坐到我对面,迫不及待地点上一支香烟,看着我的脸发了会儿呆,大喇喇地问道,“你是不是好久没那个了?”
“哪个?”一门心思在百度搜索啥叫恋爱低谷期,随口回答,“大姨妈吗?刚完!”
“不是!”美美摇摇头,怪声怪调的冲我挤了挤眼,“那~~个~~男女~~活塞运动~~”
恍然大悟,这个女流氓什么时候象诸葛亮一样能掐会算!两个多月没有亲密互动,和苏欣韵的互动一直停留在失败的第13次。不敢再冒然挑战,身体和精神受到严重摧残的第14次。
“被我说中了吧!”美美两眼放贼光,将烟灰弹进一边烟缸,“你没发觉自己皮肤变差了吗?干燥,象过敏似的。”女流氓有文化,字字说到点上。以前肤如凝脂,现在肤如厕纸,似乎连脾气和情绪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
“你现在肯定肝火旺,上班才10点,你自己算算跟人打了几起架。”美美右手夹烟卷,左手弯指计数,“跟停车场管理员为一块钱计较5分钟;与插队买豆浆的人打嘴架5分钟;9点钟投诉公司门禁系统失灵,后经人事经理查证,你刷的是你家楼门的门禁卡;9点半因为….”
“行了,你闲得慌吧,FBI都没你办事得利。”说得我好象更年期变态中年妇女似的,需要喝上十几打太太静心口服液!”
说嘴就打嘴,王宇泽的秘书送来一份通知。我看完后立马拍桌子,骂娘,被王美美抓一现形。
“我就说你肝火旺…”王美美看一眼通知,丢在桌上,“去成都分公司拓展培训几个月前就开始了,怎么也该轮到你。你仔细瞅瞅,这批都是老总级的,摆明去天府之国度假。肯定又是方静桐安排的,让你跟着吃香喝辣,有肉吃绝不委屈你啃骨头”公司的拓展培训就好比带薪年假制度,每名员工每年必须得有一次。倘若找理由拒绝这次,下轮我也逃不掉。
“…要不要姐姐教你几招驭男术…”王美美冲我挤眉弄眼,急欲传授床第间的绝学。
“你瞎说什么呀,没那回事。皮肤差是最近没坚持护理,脾气暴说明我还是热血青年。”我要学习影视明星,被曝已婚却死不承认的‘诚实’,死不承认性.生活不和谐。
“你别不好意思,我可告诉你,时间久了,影响两人感情。要不然你找未删节版的色戒看看,模仿时注意千万别‘腿抽筋’!”已婚妇女的瞎热心,混不吝我算是领教!!!
公司前台,告示栏旁,碰到外出办事回来的王宇泽,“煜烁,看什么呢?”
“看通知。”我就不明白,为什么公司特喜欢,只提前一天通知培训安排。
“秘书没把通知给你?”
“给了,我看看其它通知。”妈的!这上面怎么没有方静桐的名字,她是哪批培训。
“明天上午飞成都,用不用我接你,一起去机场。”王宇泽用那种热心肠的目光看着我。
“我改签了机票,下午的班机,上午有些私事要办。”想营造些浪漫给苏欣韵,再这样下去,不用妈妈阻挠,我们自己先玩完。
“哦…好吧。”王宇泽笑了笑,双手插兜,转身要走。
“王总!”急忙叫住他,直截了当地问,“您知道方总哪批培训吗?”
“我问过她,她说她下一批。”公司盛传王宇泽和方静桐的绯闻,纯属好事之徒的口舌之快,这俩人根本不是一国的。
“哦!”我心里踏实点,又有点遗憾,躲过方静桐没躲过王宇泽。
“有事一会儿说,我先回办公室打电话。”FBI王美美探报,王宇泽近来不好好工作,爱煲电话粥,MSN(闷骚男)的表情,象极了发情的公猫一样四处逡巡择食。
恋爱低谷期跟热恋期是一样的,都是一个过程。我和苏欣韵的热恋期已经好久,似乎也应该到了低谷期。可是这个低谷,跟后金融危机时代全球经济一样,持续低谷,不见改善。
晚上八点到家,一进门就听见低低咳嗽声。不和谐这段时间,苏心宝病了,感冒发烧,看过医生输过液,基本痊愈,还有点轻微咳嗽。径直走向书房,门敞开着,苏欣韵坐在电脑前敲敲打打。
“我的乖宝,怎么又咳嗽了呢?”摘下她的耳机,俯身吻她的前额,心疼地摸摸她的脸颊,“吃药了吗?梨汤喝了吗?”
“回来啦…”苏欣韵仰起头,看着我笑,断断续续的咳嗽,“药…吃了,梨汤…没…喝…”
“为什么不喝呀?不喝病怎么能好呢!”轻柔地将她拉起,然后自己坐上那椅子,再让她坐到我的腿上,双臂环住她,让她紧紧贴靠在我怀里。下巴柔情蜜意抵着她的肩颈,故意逗她,“长江长,黄河黄,心宝生病不息为谁忙!”
“呵…呵…给学生…找…资料…”苏欣韵又笑又咳嗽,两只温馨而柔软的胳膊搂着我的脖子,象撒娇又象在哀怨似的说,“梨汤凉的,怎么喝,也没人给热一热…”
“哦,热汤之前,且让奴婢我完成惦记一整天的心愿…”说完,突如其来的吻她柔软的嘴唇。舌尖相触,有甜甜的味道,仿佛浓醇融化的冰淇淋。刚亲了没一会儿,苏欣韵就推开我,侧身手握拳放嘴边咳几下。
我抚着她的背,轻轻劝着,“别工作了,早点睡。”
早点睡!成了我们夜晚的口头禅。不能亲密生活,不早点睡又能做什么呢!亲吻抚摸,激情上来,控制不住,又怕重蹈关键时候喊卡的窘境。通常,她坐电脑前查资料,我在客厅看电视,要么,我用电脑与煜荧视频,她在卧室埋头看书。十点左右,双方互道,早点睡。然后各自上床,关灯,结束无趣无性的夜。
“嗯…”苏欣韵头枕着我的肩,闭着眼睛似乎睡去。
我们陷入一个奇怪的死角,很难绕出来。除了我们自己谁也帮不上忙,一直期待绕出来的那片晴朗朗的艳阳天,可是随着妈妈的到来离开,那片艳阳就象一阵风或一列情绪化的火车,总是遥不可及。不和谐问题大部分出在我身上,不仅需要好好地疏理自己的思绪,更需要认真考虑我们该如何继续生活。
“心宝,明天我去成都培训,大约一周以后回来。”此时说这个不很恰当,可是我不能等下批和方静桐一起去。
苏欣韵的脸贴着我的脖子呼吸,深且绵长,一股股热气吹在我脸上,痒痒的。“嗯!怎么走得这么急?”她微微蠕动一下,脸埋在我颈窝里,闷闷地道,“在靠一会儿,然后我给你收拾衣服。”
她的温柔,好象不属于人间一样,让我心里泛起一阵莫名心疼,莫名颤然。情不自禁地亲吻她的耳廓,在她的耳畔轻声说,“在靠一会儿,我热汤给你喝。”
有位哲人说过‘浪漫是建立在无止尽的惊喜上的’,对这句话我曾经深信不疑。苏欣韵把我的衣服一件件叠仔细,归类,放进行李箱码好;接过我热好的梨汤,喝下,舍不得分别的眼神开始蔓延;我并没有体会到这就是最真实的浪漫,执拗惦记着明天上午给苏欣韵的鲜花惊喜。
总是要经过很多事情之后才明白很多道理,浪漫的营造并非一定要大费周章的惊喜才能完成。很早以前苏欣韵就用唇印相片证明过,浪漫不昂贵,它平凡、简单而温馨。如果真能时光穿梭,未来的我会回到这个夜晚。将苏欣韵和蜡笔小新一同抱上床,模仿小新的腔调给她讲一晚上漫画。不喝一口水,渴了,就到她的嘴里,汲取水份,反复汲取。你会突然有种顿悟,原来贴近一个人,是可以如此轻易。
玫瑰是爱情和美神的象征,以馥郁浓香独异群芳。
快递员将99枝花组成的一束红玫瑰,送上讲台,交到苏欣韵手里,我刚刚好赶到阶梯教室虚掩的后门。99朵蓓蕾初开的红色花瓣在苏欣韵怀里燃烧,热烈,忧柔,激动人心的映红她的脸,照亮她的双眼。
学生们一片唏嘘声和感叹声的掩护下,我坐到后排犄角旮旯一个大块头学生的后面。
“苏老师,给您10分钟打电话时间!”男学生挺人性化,我选他当教育局局长。
“卡片写的什么?念念吧!苏老师。”该女生中宣部的苗子。
“带来给我们瞧瞧,不帅我们可不答应。”这孩子祖上有人在质检总局工作。
吵来吵去,就那么几个胆大的学生,更多的,等着苏欣韵的下文。
众目睽睽之下,毫无心理准备收到鲜花的惊奇和喜悦,浸染在苏欣韵的眼角眉梢,随处可见幸福的踪迹。继而甜蜜、快乐,透过她情不自禁弯起的唇角,绽开陶醉无限的迷人的笑容。
“嗯嗯…”苏老师清清嗓子,教室一片安静,“今天介绍,乔尔乔内,威尼斯画派的代表人物,以风景人物画最为见长。”一片呜声立即掀翻屋顶。苏老师不慌不忙打开投影机,露出调皮而狡猾的笑容,过份可爱,任人有想一把抱进怀里的冲动。
玫瑰是小惊喜,我的出现才是最大的惊喜,惊喜中的惊喜。yesterdayoncemore!桥段设计,虽然俗烂,但是服装原样,演员优秀。一块没几个字的黑板,不只擦了一遍,擦来擦去,擦得像新刷过漆一样干净。感谢课间休息的学生们,没有上来阻止,只是采用窃窃私语对我施加心理压力。
青枝绿叶散发出的,极为清淡的香气,象一段飘渺的旋律,让我一阵心神荡漾。轻缓脚步声停到我背后很近的位置,呼吸丝缕拂过我的耳垂和颈项,酥酥麻麻的感觉让我握不住板擦。
“第一次在讲台见到你,好象前生彼此曾拥有,今生却等了很久很久。”哇喔!出乎意料的台词,苏老师有瑶女郎潜质。不相信自己会有这么大魅力,一见钟情,一见倾心,一眼万年,只是小说电影的某个情节,它不存在于生活之中。
“当时吧,我…我有点晕。想的是…谁把地球调震动了,妈的,赶紧调回来。”非要说我也属于一见倾心的范畴,也许仅仅代表当时的感情状态,必竟从一见钟情到天长地久,是要经过很多考验的。
苏老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不敢回头,怕看见无尘无垢的纯挚笑容。更加抑制不住暗暗责怪自己,初次见面的美好印象,很快被后面的‘二见钟性’所玷污…
“出去说吧…”部分学生开始注意我们的交谈,尤其苏老师展颜一笑,引起他们的好奇。
“嗯…”我点头,板擦一直不停,擦着三寸见方。意识到,惊喜场合选择不很妥当,昨日重现变昙花一现。
“不出差了吗?”苏欣韵的笑犹如水纹徐徐散开,手里攥着手机,肯定刚才给我打电话来着。
“机票改签下午。”天空无比晴好,我的心情有点糟,发现自己比想象中的难离开。
“那你跟我说是上午…”成熟中混杂著天真的嗓音,如云朵般柔软。
“我只想听听你的声音,看看你的样子。此外,没什么特别的事。”很多女人被这种‘拐骗’的情话,哄得团团转,乖乖地缴械智商。
“嗯…”女人有时不要太聪明,偶尔装装傻也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就象此刻苏老师不明就里的表情,“听也听了,看也看了,那你还走不走?”
被软软地将了一军,再次觉得场合选错。教学楼侧面楼角,当着三三两两路过的学生,不能将他们的苏老师拥入怀,亲吻,甚至惩罚式的打她屁屁。
“卡片看了吗?”期望苏欣韵看后的回答,卡片只有一句话,‘你愿意做我的优乐美吗?’我想,她不会象广告女主角,啊?原来我是奶茶啊!她除了YESIDO,应该没有别的答案。
“答案发到你手机,上飞机看。”被气得肝颤,天天看周杰伦的广告,苏欣韵怎会不知道后半句。偏偏她不说愿意,搞得我没办法腻歪歪说上一句,‘把你捧在手心里。’
北京至成都,起飞降落,沉浸在临别时苏欣韵的眼波流转,揉杂着依恋、伤感、不舍和期待。在那一刻,那么刺眼,总觉得比往日更丰富了许多,有一种绵长的力量纤细释放。
苏欣韵的答案,让我在飞机上足足痴笑2小时20分。那感觉,每个毛孔,毛细血管都浸润了糖浆,每一寸肌肤都象沐浴到甘露之中。
‘你愿意做我的可卡因吗?纯度很高的那种,迷上它,会付出一辈子。轻吻你的眼睛,吸吮你的呼吸,会令我整个人灵魂迷醉,飘然若仙。
第60章
成都,一座来了就不想走的城市。优秀的休闲城市,‘宜居’最好的代名词。我喜欢它,没有理由,就是喜欢。
但是,等我见到双流机场到达口岸的接机人,立刻有一种买票飞回北京的冲动。
上次来成都,花椒麻得人舌头发酥,辣椒更是火辣辣地烤嘴巴。我拍着桌子,含混不清地吐出四个字:啤酒!冰的!
这次,大口呼吸着好似有辣味的空气,食道象被火烧灼一样。偷掐自己大腿,极不情愿地吐出两字:方总!!
出租车路过武侯祠横街,方静桐忽然说,“下月我要出差,培训提前一批。”解释什么啊!越解释越描黑!蜀汉丞相诸葛亮祠宇前说瞎话,小心鞠躬不能尽瘁!死而不能后已!
“计划赶不上变化…”盯着穿梭街上穿绛红色僧袍的喇嘛,我的语气和心情是一样的嘲讥讥and嘲讥讥。
“煜烁…”方静桐推推我的胳膊,“带润肤乳了吗?我走的急,忘带了。”
想一头撞死在方静桐身上,分明就是守株待兔的现代版,移动法守株待兔。把株搬到兔子会来的地方等它,只要它一来,就肯定会撞死。
“带了,到酒店,我给你送房间去。”我笑着,活下去。
“不用送,咱俩一房间。”方静桐看着我,目光虽不灼热,可藏也藏不住的情意就是瓜娃子也看的出来。
“搞啥子嘛!”冲着车外不看信号灯横穿马路的彪悍行人,我大吼一嗓,借机抒发一口闷气。
“龟儿子!撞车车(职业撞车党在街道祸害车主)!”猪儿(出租车/出租车司机)忽然搭腔,操着一口川音。
“干嘛呀你,吓我一跳。”方静桐边说边拍了我一巴掌。
“你不坐着呢吗?哪跳了!”又引来一巴掌,肩膀有点疼。我冷着脸,不高兴,方静桐低声下气地套近乎,“点点…打疼啦…”妈的!不理她,到了天府之国,就让她知道知道,有一种绝活叫变脸!
吃饭垒尖尖,打架梭边边。
老总们的培训只是走形式,无实际的效果。一个个猪圆欲润,仿效魏晋时代的竹林七闲(贤),肆意酣畅,大摆龙门阵。饶有兴趣地问我有没有结婚,有没有耍朋友,莫名其妙,几乎是有机会就要问。
没有严格要求自己,追赶跑跳蹦的训练,我一律梭边边。拿着手机,眯着眼睛,哼着小曲,躺在竹椅上晃悠着,旁边桌上放一杯冒着热气的盖碗茶。身旁如果再有个服务员给我按摩和掏耳朵,巴适得板!
苏欣韵,这外国妞,发十条短信,她才回一条,嗯/啊/是/想/对/忙,诸如此类单音节。心里禁不住敲小鼓,我前脚走,这妞后脚就有相好的?还是,美校评比‘爱岗敬业巾帼标兵’荣誉称号呢?
让我头疼抓狂,眼么前儿的方静桐莫属。行政套房,两间卧室,一人各居一间,井水不犯河水。
不巧,方静桐的大姨妈来凑热闹,再加上方总小疼大演,吃饭,喝红糖水,暖水袋捂肚子,成了我的活儿。
“方总,您哪吃?”打到电话到房间,询问血流成河的方静桐。
“不想下去,把饭带上来吧。”一连几天床上用膳,方静桐当自己是欧洲贵族。
“给方总多拿蔬菜…少拿辣的…”有点相信王宇泽和方静桐的绯闻,闷骚男的表情,俨然一副关爱有加。
“您拿给方总吧!”有一段时间以为王宇泽会向我示好,没想到,人家有‘新目标’,比他大一岁的方静桐。
“你拿吧,我在餐厅吃。”闷骚男说完,继续和猪圆欲润们,饭碗里垒尖尖。
“你吃了吗?”方静桐半倚在床头,滑至额前的头发拨回去,扬起愉快的笑。
“吃了…”餐盒筷子小心翼翼递到方静桐手上。
“又是清炒豆苗,没有别的吗?”方静桐噘嘴,好象我虐待她。
“肉不吃,海鲜不吃,不是绿叶菜不吃。来那个,生冷辣更不能吃。你自己说说看,你能吃什么?”大姨妈来,不宜生气吵架,尽量好脾气,免得方静桐做下妇科病赖我。
方静桐撇撇嘴,不说话,过一会儿,自己拿起电话,在全粥店订了一份外卖水果粥。
“煜烁,你过来,咱们说会儿话。”方静桐叫住收拾餐盒的我,拍拍床边的位置。
坐沙发上不是一样可以聊天吗!我很想这样说,没敢。走过去,坐在床边,盯着自已的鞋尖。
“往里坐坐…”方静桐又拍拍身边的位置,刚要挪屁屁,她忽然问道,“煜烁,你男朋友做什么工作?”
“啊?”差点从床边出溜下来,稳稳神,坐好,“他呀…打工仔…”煜炀葛格,再当一次挡箭牌。
“打工仔!?楼下看见的那个人吗!不象。”方静桐来大姨妈,导致神经错乱,乱问问题。
“嗯…算个白领吧…”方总不好糊弄也得糊弄啊。
“你们感情挺好的…”方静桐好象寺庙的佛像安详、端庄,静静的看着我,如一片平静的湖面向远方伸展,“认识多久了?”
“我们从小就认识…”找机会换话题,问案式的对话,让人不舒服。
“哦…青梅竹马…”方静桐嘴角微微一扯,大概是笑吧,可是我却不觉得那是笑,因为酸涩。
沉默一下,想试探方静桐和王宇泽的虚实,“方总,王总说晚些时候来看看您。”
“嗯?他上午才来过啊?”完了,谎话没编好,撞枪口上。
“煜烁…”方静桐皱着眉想了一会儿说,“你…你也相信那些流言…”
“流言!什么流言?”我是煮熟的鸭子,就剩嘴硬,“哦,那些啊,怎么可能呢?别人瞎说不了解,我怎么能跟着起哄呢!”真想狠狠扇自己两耳光,然后再冰敷。
“煜烁…”方静桐还想说什么,但话还未说出口,便被手机铃声打断。“对不起…”我道歉,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外国妞终于肯联系我了,一个劲儿电话里问我在干什么?
我说,“没干什么呀…”
“没干什么!你现在干什么?”
我又说,“我能干什么呀!该干什么干什么!”
特别喜欢跟苏老师玩文字游戏,一会儿就能把她绕晕。
“我~想~你~了~~”哎哟哟,那声音既低软又娇甜,好象瑶池仙曲似的。“你想不想我~~”晕头转向的我,险些找不到去房间大门口的路。
“嗯!”不知道自己是害羞,还是怕方静桐听见。
“嗯什么嗯!说个想字那么难吗?还是根本不想我?”苏老师开始野蛮。
叮咚~叮咚~门铃响,激动又紧张。按着星爷喜剧俗套,苏欣韵很有可能手持鲜花倚在门框,头侧15度角,酷酷的从墨镜上方边缘看着我说,意不意外?高不高兴??开不开心???然后我瞬间雀跃,象个少女似的拍手,原地小跳着回答,太~~意外了!太~~高兴了!!太~~~开心了!!!
喜出望外的情景,憧憬了好几天,天天失望,今天依就,门镜里是送外卖的小伙子。
“煜烁,送粥的吗?”方静桐在房间里问。我没答,开门,接粥,付钱。
“房间里有其他人?”苏欣韵的耳朵真灵。
“嗯!”我想了想,又说,“是方总,她定了外卖。”
“哦!”苏欣韵没再说话。
方静桐过来,接走我手里的袋子,随口问道,“谁的电话?”
这节骨眼,遮遮掩掩,不如大大方方,“苏欣韵!”
“哦!”方静桐也没再说话,坐到一边,不出声的喝粥。
房间静了一下,电话里也静了一下。与之相反的,是我的心。就象从零点开始夜生活的成都,喧嚣、臃肿,到处充斥着城市浮躁的气息。
如果不是方静桐拦着,我一定将茶杯摔到慈禧的脸上。反正肝火旺,我怕谁!
培训一天的晚上,分公司代表聚餐。其间,一位猪圆欲润的老总,有点喝大发了,不分东南西北地坐到我身旁。“小陈…”他企图拉我的手,我闪开。“小陈…”他大着舌头,前言不搭后语胡乱打着官腔,“小陈,什么…都行…你开…开个价,车子、房子、票子…什么…都行。”明白了!想包我!!以为自己是煤老板,资产不过千万,就敢出来养二房。“有一个…要求…儿子!你得给我…给我…生个儿子…带把儿的…”太可笑,这年头不缺狗,不缺垃圾,不缺孙子,只缺儿子!!
大多数女同胞遇此情景,严肃说一句,请你自重!随后愤愤拂袖而去。偏偏这头猪运气不好,招惹肝火旺的陈点点。
“陈总…”呸!真给姓陈的丢脸,“我嘛…对那方面要求很高。一夜七次刚猛起步,中途不能熄火,不能吃药,不能用道具,不到四个小时第一回合不能收兵。您能满足我,我就给您生儿,至于钱…我崩子儿不要。”我发现,浪笑不用学,跟生孩子一样,是个女的就会。
话毕,同桌人一阵肆意哄笑,混杂着暴富阶级的嘲弄和消遣。猪头一脸铁青,一副快要气得背过气的样子。特别特别想仰天长笑,然后学着《风声》小白同学,说上一句,不信你硬得起来!!
这个时候,民众队伍中冒出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慈禧,脸上带着瞧不起人的妖异神情。
我抄起茶杯就要扔过去,让她的脸开一摊油盐茶醋的杂酱铺,却被方静桐一把拦住,然后硬架我出包间。
“犯不上和那种人大动干戈…”方静桐将我按在酒店大堂精美的真皮沙发。
“操!她他妈的骂我婊.子立牌坊!她他妈的凭什么这样骂我!”就因为双人合作时,王宇泽选我没选慈禧,她便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她他妈的装什么纯洁!没上任就他妈想黑公司钱!”越说越生气,越生气越委屈,“信不信我他妈的去董事会揭发她!”
“五个!”方静桐举着五个手指,笑不津儿的,“五个他妈的。”
“我有他妈的说那么多吗?”
“六个!”方静桐话不多说,尽在掌握。
方静桐用转移注意力来灭火,搞得我也不好再泼妇,于是学着电视剧做个有气势的ending,“我,小娘惹,不是好惹的!”
方静桐扑哧乐了,双手胡撸两下我的头发,弄乱,又弄整齐,喜爱又有点小恨地瞅着我,“你脑瓜里都装的什么?餐桌那些话你怎么想出来的?”
“再告诉你一件事,我性.生活不和谐已经两个月。”方静桐似乎被我的话吓到,整个人象被施了魔法一样,定格在那里。“我很郁闷,很难受,总想找人打架…”我的表情,那一刻,是认真的。然而方静桐愣愣后,竟然超没形象的笑翻在灯火辉煌的酒店大堂。我苦笑,骂自己十三点,让方静桐听我倾诉性史,太过残忍。
一双银灰色尖头高跟鞋,一双秀丽的小腿,不老实的闯入我的视野,牢牢钉住我的视线。修长的大腿在红色风衣的衣摆下时隐时现,腰间用爱马仕花色丝巾扎出一个别致的蝴蝶结,手臂上红色加柠檬黄双色鸵鸟皮爱马仕手袋,简直是潮的终极。芭比娃娃般的波浪卷发,载满优雅动人的要素,华丽的波西米亚风大耳环,散发阵阵异国风情的韵味。这妞真正!恍惚了一下,心动了一下。妈妈滴,这妞不是别人,苏欣韵!!
噌地一下,从沙发蹿起来。绝对意外!有点高兴,不是特别开心。
“怎么?不认识了?”她抱我,热情洋溢。
突然闻到她身上一股特别温馨特别熟悉的好闻的香味,又被她舒服的一抱,顿时自己委屈加委屈,“我刚才被一对狗男女欺负了!”
“真的!?我可看一直都是你在喋喋不休!”这妞真鬼,藏哪了。她伸手抚摸我额前的头发,一绺一绺地捋捋顺,微微笑道,“乱了…”真乱假乱不好说,不知道还以为我头上有虱子,先后被两人拨拨整整的。
“欣韵…你好…”方静桐过来打招呼。
“你好…桐桐…”苏欣韵笑着回应。
“什么时候到的?”她不吃惊。
“刚下飞机,就赶过来。”她更自然。
“没吃晚饭跟我们一起吃点。”她很客气。
“飞机上吃过。谢谢。”她也不怠慢。
俩人寒暄,彼此心照不宣,就象刚认识一般。没出几言几语,便无话可说。
“方总,欣韵第一次来,我想带她四处转转。”两个女娃子,少见面,不接触为妙。
“欣韵,我还有事,下次再陪你。”方静桐笑得和往常一样,看不出什么异样。
我拽了拽苏欣韵的胳膊,差点把她拽一个趔趄。死女娃子,呆着不动,咖啡喝多咯,莫得办法。
成都是可爱的,川人的热情耿直与那种较真都很可爱,即使要费劲的听懂四川话。
不去春熙路就等于到北京不到王府井。夜幕下的春熙路,霓虹灯闪烁,随处可听到广播、音乐还有商家永不停息的叫卖声。人流涌动,衣香鬓影,冠予三步一个林青霞,五步一个张曼玉的美誉。我的每一步,只有苏欣韵,别人都不值得我多看一眼。
“喂,你干嘛老看我?还老冲我笑,有事吗?”苏欣韵被我看了二十几眼后,终于受不了了,发出不满的抗议。
我拖长腔调慢吞吞地回答,“我看你…因为…你太美了,冲你笑…因为…我高兴。”
酒店出来,我们几乎同时关掉手机,一直手拉手,一步步并肩往前走。熙熙攘攘热闹非常的街上,只想一分一秒都是属于彼此,谁也不能分一杯羹。
“那是什么?我想吃!”苏欣韵伸手指向许多人围拢的路边摊。
从钱包掏出十块钱给她,然后站在路边等着看好戏。不一会儿,摊子外围左右徘徊的苏欣韵,攥着十块钱磨磨叽叽回来,怎么给她的怎么还给我。
“你爪子咯?”知道她听不懂川音。
“啊?”
“我问你怎么了?是不是人太多挤不动呀,要不就是不知道吃哪个好啊…”
她噘起嘴,“才不是呢!”黑亮眼睛闪着狡黠的光,“我怕吃了会拉肚子,你不常说路边的东西脏,不能吃嘛。”
“哟!乖宝,你咋这听我话呢!”不揭穿她,拉起她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重又来到摊位,红红火火盛宴,鹌鹑蛋、百叶、金针菇、午餐肉等热烈登场,透着一股子烈性的劲。许多人站着或蹲着,一人手里拿着一小盘麻辣烫,每一个都吃得汗水直流。
“龙抄手皮薄、馅嫩、汤鲜。吃这个好吗?”问也是白问,苏欣韵头早就点得鸡啄米。
出锅时,特意嘱咐老板要原汤,不要辣椒。老板看着我,好象叫这个但是又不要辣椒很奇怪似的,肯定认为我是个宝气(傻瓜)。
吃着‘薄如纸、细如绸’龙抄手的苏欣韵,瞧瞧摊儿上的麻辣兔丁和麻婆豆腐,又瞅瞅其他大快朵颐的食客,一脸天真无邪地问,“别人碗里都是红的,为什么我这碗是白的?”
因为他们来了大姨妈,气得我很想这样说,不作声地转身又向老板要了碗担担面。
老板递来一碗红彤彤的辣酱很迷人的担担面,手背抹去额角的汗,川音浓重对我说“告一哈!”
“晓得!”微笑谢谢他善意的提醒。
“你们说什么?”苏欣韵饿了三天似的,目不转睛盯着我手里的面。
“他说试一下,我说明白。”面碗交到苏欣韵手里,又爱又恨“红的,吃吧。有一点,不许喊辣。”
苏欣韵多聪明啊,一听话音,挑起几根面条,伸舌尖舔了一下。“啊!太…太…太烫了…”她不敢说辣,一口吸着凉气、一口吐着热气。白绢似的面皮象淡色染画般,浸出晕红,竭尽全力掩饰着,等待舌尖的刺激过去。后来外国妞承认自己当时命悬一线,辣得差点背过气去。
外国妞和方静桐的挑食不同,她是饮食习惯和结构不同。只吃牛肉、鸡肉,偏好豌豆、胡萝卜、卷心菜、洋葱、玉米、西红柿。今天肯尝试形、味奇特的食物,对来她说,象芙蓉姐姐秀乳.沟一样,是个突破性挑战。
看着她被辣到的样子,我笑得开怀,边笑边囫囵吞下一个龙抄手,说道,“在成都吃东西就应该吃得不修边幅。”
外国妞越来越鬼,太辣自己不想吃,她不直说,而是借此机会面碗往我身前一送,“喏,皇额娘赏你的。再演一个不修边幅。”
西蜀第一街--锦里,彩灯高悬,觥筹交错,热闹得像一口煮麻辣烫的大锅。外地的、外国的朋友都会来这条太过喧闹,但却有成都独特味道的人造景观来逛逛。
“星巴克!”苏欣韵站在川西悠久古风民情的古街巷,高兴地叫着,两眼放光。很快又叫了一声,惊抓抓的。
“没事儿,别怕。”揽她进星巴克,买杯浓缩咖啡压惊,“那是假扮张飞,卖张飞牛肉的伙计,我第一次来也被他乌漆麻黑嚣张模样,吓的不敢靠近。”
“古人,都…都长…这个样子吗?”苏欣韵隔着充满仿古情结的雕花门窗,心有余悸地观察招揽顾客的假张飞。
“有帅的,赵云赵子龙在三国就是一帅哥,就好象当今足坛无人能望其项背的--卡卡。”
苏欣韵扬唇一笑,咖啡杯凑到我嘴边,问我要不要喝。我摇摇头,习惯的嗅嗅鼻子,闻闻咖啡的香气。“这有一个酒吧,莲花府邸,听美校同事介绍很有名,我想去看看。”
“你来,看我?还是看酒吧?”无奈地翻了翻白眼,听到苏欣韵对超女快男的故酒吧感兴趣,便开始胡乱吃飞醋。
“那还用说!”她笑得桃花朵朵开。
“怎么不用说!”休想模棱二可的话打发人。
“当然是你….”苏欣韵还是实在。是我,则会说,‘当然是看酒吧!’等对方似怒非怒,似嗔非嗔时,补充一句,‘因为,你已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驻在我的心上。’
牵着外国妞的手,穿梭在街道两旁雕梁画栋仿古的屋檐下。沿街高挂的大红灯笼及荧荧的霓虹灯,为愈发浓重的夜色渲染出一抹淡淡的橘红。灯光柔柔的蔓延,染红了她的脸庞,映亮她的额角,在一片暖暖的橘色中显得分外妖娆。外国妞说,好象进入了时光隧道,青砖墙、古木门,石拱桥,远古、过去、现代交替闪回,更多的感受还是自在和悠闲。
再次见到假张飞,她已经不怕不怕啦,主动SAYHELLO。
路过锅魁店,醪糟店,臭豆腐店,她说,那些旌旗招牌,象烽火连连的饮食战场。
看到吹糖人、糖画的,她说这个好,又能玩,又能吃。
听到蚕丝织坊的机抒声声,她用手机拍下来,说传给佩恩母子看。
最吸引外国妞的当属那个卖皮影的摊位,一张半透明的幕,几个不同角色的皮影,便足以表现一场动人心魄的悲欢离合。我主动掏钱,买下一对皮影,交到她手里。外国妞兴高采烈地说回家之后,也要和我演一出皮影戏。这让我联想到大明宫词贺兰氏和李治的皮影戏采桑女,有一句话记忆犹新,‘随我远行吧,离开这满目伤心的地方,它让你我双双经受磨难…随我走吧…’
“随我走吧…”再次牵起她的手,一直向前。
“去哪?”她沉浸在妙趣横生的皮影世界。
我不语,夜幕之舟摆渡着我的心事。不管未来摇曳不定,能走多远,我们就会走到那么远。
莲花府邸,非常民俗的一个酒吧,环境幽雅。院落里恣意堆砌着假山,莲花开满心型的池塘。点上一盏莲花般的蜡烛,氤氲的香气中烛光摇曳,快乐或悲伤,忧郁或怀想,迷茫或期望,又或者,什么都不做,只是享受这样一种闲适。
“白天这里喝茶聊天很惬意,旁边古筝演奏,弹得那叫一高山流水。”引领苏欣韵坐在露天,一排青竹围绕里,“晚上摇身一变得色彩妖艳,冲击视觉。”
“嗯…装修风格以灰砖和红色调为主,将园林和酒吧巧妙揉合到一起…”趁着苏欣韵学者点评,我招手,叫来服务员,点了两瓶喜力。
“为什么不点调酒?”学者质疑我的品味。
“咱们是感受府邸氛围来的,不是质量监督局来验酒。”苏心宝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一杯调酒的价钱,相当于我们半个月的伙食费。现在物价齁贵齁贵,经济增长快,只是工资不涨,过日子当然要算计。
苏欣韵噘噘嘴,显然是不太满意,不过没再坚持什么。
“心宝…”我叫她,快一星期未见,想说些甜言蜜语,弥补和安抚。“前些日子是我状态…不好,以至…我们…”这些话我已经藏了好久,想说了好久,只是一上来就检讨大会,有点突然。
“为什么状态不好?”欣赏灯红酒绿的苏欣韵,转过脸,玩味的目光弥散在烛影婆娑之间。
“其一,听到你和绿眼睛的事情,让我没有安全感,即便你承诺I’myours,heartandsoul。其二,F5,我不喜欢它,不能接受它在你和我之间横刀立马,威风凛凛。其三,我的妈妈...她的话…我向你道歉…”不和谐的原因,必须一五一十,否则这个坎儿我们永远过不去,最后宁可散伙,也不愿死了般受煎熬。
“还记得讲台上我跟你说的话?给你发的短信吗?”做老师的就是不一样,特别会循循善诱。
我点点头,那么浪漫深情的话,永远烙在我的主板上。
“你愿意做我的可卡因吗…”苏欣韵泛着水波的眼睛,清灵无邪,无任何瑕疵。
没有马上回答,静静着着她。飘悠燃烧的烛光里,那感觉,象极了,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的牛郎和织女。
“煜烁,我想和你,生活在一起,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喝同一杯水,睡同一张床。在每一个你醒来的清晨,我都要告诉你,亲爱的,我爱你。”捕捉到她眼里饱含的无限的诚意,象银河那一端的织女,在璀璨的银河撒满对我爱的誓言,“这是我再次的承诺,你应该相信我,相信我对你的感情。至于绿…她有名字的…Amy,你不应该再有任何挂怀和疑虑。I’myours,heartandsoul,我只对你说过,也只会对你一个人说。”她抽丝剥茧般层层褪减我的心结,“F5,我已经还回去,它不会再出现你面前。至于伯母的做法…有她的理由,我可以理解。”
有那么一刻,四目相接,目光交缠,竟是谁也不舍得先移开。乐声阑珊人声呐喊都不在我们的思绪中,仿佛对方的眼睛里有一种很吸引人的深沉磁力。动容地听着柔情如水的告白,我只想抓过酒瓶喝两口,再吼两嗓子,用朴素的单细胞行为,缓解血往头涌的海潮般激狂的情意。
“姐姐,请问要花吗?”一个喜鹊似的清脆声音,将我们从中交缠中唤醒,“要花吗?姐姐,买一朵玫瑰吧。”
“好,要一朵。多少钱?”苏欣韵笑问卖花的小妹妹。
“30元一枝!”一瓶喜力钱!抢钱嘛这不是!我装做非常亲切的样子,说道,“小妹妹,你卖花,搞不搞啥子活动,比如女士半价优惠,买一枝送一枝。”
“没有!”清脆的声音斩钉截铁,搞得我讪笑不是,不笑也不是。
“给你50,不用找了。”苏大款动作贼快,从自己钱包掏出一张票子,递到卖花小妹妹手里,换回一枝山丹丹开花红艳艳的玫瑰。
“为什么不找钱?”那可是一星期的餐补,都是血汗钱,我才不当冤大头,“喂,幺妹,找钱,找钱。”妈的!越喊小妹妹走的越快越远,矫健的身影象地下党一样,谨慎消失在沉沉暮色中。
“钱包给我!”地下党不在,拿苏大款开刀,翻开钱包,只剩一张10元票子。都说意大利男人会将兜里仅有的10块钱带爱人喝咖啡看星星看月亮,没成想意大利女人更大方,都不用找钱的。人家资本主义福利好得没话说,可以由着性子潇洒。可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10块钱能干好多事呢,换成张1毛的,能数上好半天。
“嗯嗯…”我清下嗓子,朗声宣布,“这里面的10块钱,做为不动产,连同钱包一块堆儿归公。”
苏欣韵根本不在乎钱包的归属,将玫瑰举到我面前,眼睛里闪耀着丝绢般光泽,甜甜地笑着,
“这是我送出的人生第一朵玫瑰,我要用它告诉你,你是我的唯一,让我送出生命中唯一一朵玫瑰的人。”苏心宝太会说了,我也是第一次送玫瑰花,地球震动、优乐美,亏我想得出来。“送你玫瑰,心留余香,其实最开心的是我。真心希望你能开心的过每一天。你的眉头舒展是我最大的心愿。”苏欣韵仔细望着我,秀眸澄澈得好似一泓远离尘嚣的湖水,浣洗沐浴我的身体,声音甜而清冽,象黑米酒一样后劲十足。
完了,我又激动了,就好象血腥玛丽流过我的咽喉,火辣辣的酒气,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我又哭了,不是怕苏欣韵笑话,也不怕周遭人光怪陆离的眼光。只是越来越感觉自己太他妈象林黛玉,高兴也哭,不顺心也哭。莫非我也是,随神瑛使者下凡,还泪的绛珠草。
“说,你错了!”抹眼泪,拍桌子,我得扳回一城。
苏欣韵愣一下,马上明白过来,不禁笑了,顺着我的蛮横不讲理,“我错了!”
“下回改吗?”陈点点不发威,真当我是爱哭的林黛玉!
她在红红烛影里笑得流光佻俏,轻轻吐出两个字,“不改…”
第61章
一场绝妙澎湃的性.爱,好比一帖灵丹妙药,一杯无与伦比的鸡尾酒,整个身心可以愉悦放松地浸透其中。SEX的好处一箩筐,燃烧-卡路里热量,15分钟的跑步锻炼,擦2扇玻璃。按擦玻璃计算,我和苏欣韵那个晚上,起码将锦江饭店某一层的玻璃,一口气擦了10扇。
一切那么自然,出租车到锦江,苏欣韵贴在我耳边悄悄说话,时不时用手温柔抚摸我的背脊。诱惑力的嗓音听起来十分性感,还有少许的催.情作用。一切又那么突然,关上门的瞬间,心跳开始失控的加速,狂热象汽油弹一样,热辣到只有前前.戏,却全无前.戏。
门板上激吻,她一只手扶在我的脑后,一只手抱住我的腰,带着一种义无反顾的精神不断加深这个吻,很快抽空了我的意识。
贪婪的抚摸,在洗手间的石台,充满激情和强烈渴望的眼睛,让我沉迷而恍惚,跟吸食可卡因无异。
蛮力扯我衬衫,扣子象江湖暗器一般啪啪四处飞蹦。粗暴扒拽她的风衣,牙齿将名贵丝巾撕咬得象破麻袋片一样百孔千疮。踉跄着撞倒一把椅子,趔趄地碰翻桌上几个杯子,险些将房间内TCL电视机,一同压到地上,情难自禁的我们最终一起重重跌在纯白柔软的大床。
手上一刻不停,她开始解我的裤子。我的内裤露了出来,淡蓝色的,她最喜欢的颜色。“久违了…你好吗…”她对着那块神秘地方,脉脉含情。随后,把手放了上去。在她碰到我的一刹那,用力抬起身子抱住她,死死地贴着,不受控地一声轻细呻吟,“嗯……”
“陈煜烁!你再喊停!信不信我杀了你!!”她低低的咆哮,在我听来却如林间黄莺出谷一般动听迷人。
自己好似雨下含羞的红杏,纵然会被雨水冲涮一空,也愿葬身在那摄人心髓的目光里,嗓子夹缝中挤出一丝声音,“先杀后奸!还是先奸后杀!”
“先奸后杀…救活了再奸再杀…”她的声音变得很轻,轻得象是一种温柔的倾诉。
“呃…你真邪恶…得到人家还要毁了人家…”手不知不觉伸到她的裙子里,抚摸到内裤边缘露出来的一些可爱的毛发,当中已经湿掉。
她颤粟一下,瞳孔似乎都异常的收缩一下,竟发出一种淡淡的幽紫。她手上的进攻毫无预兆,毫无阻挡,更是肆无忌惮。“疼吗?有没有弄疼你?”她的嘴唇压上我的脖子,舌尖卷起皮肤,热切吸吮。
淹没在她的身下,不停地喘息,再也控制不住,哼叫出连我自己都羞耻的呻吟。手放到额头上,捂住眼睛,盖住脸,莫名地忍不住想哭,“没有。我想你,厉害,难受!”
“煜烁…看着我!看着我!煜烁…”她一次次的命令,一次次的引诱,一次次的冲入。我一次次服从,一次次迷失,一次次颤抖。不停地靠近她,试图舒解从头顶蔓延到背脊,愈来愈紧绷的某种不明压力。很快,我的头和身体变得轻飘飘的,一刹那似乎是悬在半空中。象是在一个奇幻的世界,声音遥远,时间停滞一样。接着是一种深深的舒松感,我几乎难以动弹。
“点点…点点…”哪个星球的呼叫中心,熟悉又不熟悉,“点点…”
勉强睁开眼的一刻,以为自己瞎了。一片黑暗,慢慢是一片模糊的混沌,好似蒙着一层薄薄水雾。那张好看的脸,就在水雾里悬浮着,袅袅婷婷,忽明忽暗。“点点…”她额头抵着我额头,手压着我的胸口,长出一口气,“吓死我了…你刚才几秒没有呼吸。”
“高.潮的…短暂死亡…知觉消失…”双手搭上她的肩,对准令我贪恋不已的红唇,吻了上去,“我不会…让你…年纪轻轻就守寡的…”
她呵呵一笑,嫣然如春风春雨中飘洒的漫天桃花,“刚才算不算我救活你?”
知觉消失,智商也没留下,随口道,“算…”
“现在算不算再奸再杀!”说完,她修长的秀腿与我的双腿交叉,下身慢慢抵进我的腿间。娇嫩敏感的桃花源,饥饿地紧紧贴合一起,火热濡湿犹如蕴藏灼烫岩浆,快要崩溃喷发的火山。我们同时微微颤抖,同时贪婪而渴求地叹息,每一寸肌肤都在传递急不可待、炙热燃烧的渴望。
时而如桑巴舞,起伏强烈,又带点即兴发挥的粗旷奔放;时而如华尔兹,起伏悠舒,典雅柔美似波纹涟漪;时而如摩登探戈,动静交织,快慢错落。突然一个瞬间,沸血蓦地冲向脑顶,从小腹释放出近乎电击一样的酥麻,全身迅速被其妙无穷的快.感涌遍而发抖,我们止不住地同时尖叫。
“我要喊!”她跨坐我的腿上,两只胳膊始终环住我的肩,没松开过。脸上迷醉不已,一看便知深陷欲海情潮中。
“喊吧!喊醒整个成都!”她桃花源的深处,炽热紧缩的不可想象,任何都无法比拟。
她意乱情迷,贴在我耳畔微语,“只想…你一个人听见…”
“嗯…那你大点声,不费电。”不停地亲吻她,额头、脸颊、双唇,任何一个亲吻得到的瑰丽肌肤。她身上不时飘来的幽香,令我心血翻腾,仿佛整个世界都是缤纷的一片,到处充满色彩。
一连串断断续续承受了永无止境快乐的声音,充溢在整个房间。愈撩愈高的欢愉呼叫,仿佛跌荡起伏的旋律,一遍又一遍的冲激着我的耳鼓。不得不俯下头,收纳她所有愉悦的呼喊。
她忘情的用力的吸着我的舌头,仿佛要吸干我,呼吸对她已经不重要了。
最后,她静止了,连喘息声都消失了,浑身僵硬却在微微地颤抖着。趴在我怀里,恍恍惚惚地咕哝一声,“点…点…”
抚着被汗湿透的长发,慢慢往下,顺着背后,抚慰闪着微亮并散发着热气的肌肤。我的泪顺着眼角流了出来,开心的、知足的、幸福的、甜蜜的让人发疯。
销魂旖旎,随之而后的满足感和幸福感,就好象烤熟溢出蜜汁的番薯,想第一时间与对方分享。全身乏力,四肢倦怠,腰部隐隐作痛,只能自己一个人体会。
厚重窗帘将外面的光线守护得严严实实,悠然转醒的我,颇有几分,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枕着苏欣韵的胳膊,偎在她怀里,她揽着我的腰,安静的睡在我身侧,两个人四条光溜溜的腿缠一块儿。
“嗯…”睡意浓浓的声音,刚一动她就醒了,闭着眼睛搂着我不放。
“心宝…”鼻尖抵着她的鼻尖,细微的呼吸,象时浓时淡的麦香一样,震动着空气中的每一个尘埃分子。
苏欣韵半眯半阖的眼睛缓缓睁开,泻一汪春.色,渐渐精亮如秋水,深深的注视着我,“点点…我爱你…”一种感觉在心里满满的,满的仿佛快要溢出来,让我想笑,紧紧抱住她。
“我很幸福,你呢?”幸福是一种心灵感受,只存在于你心里。不是用有形的东西装扮点缀,不是闻到了花的香气,恰是听到了花朵绽放的声音。
她温柔地亲吻我的额头,嘴唇湿湿暖暖的,温润而柔软。“我也很幸福…”微哑的嗓子,散发一种温暖、性感,充满诱惑,如微醉的美酒气息一样的柔美张力。
我们接吻,深情而专注。象两株葱翠的常青藤,一点点盘旋,一寸寸缠绕。恨不得镶嵌入彼此身躯,与发肤间的气息融为一体,象武侠小说中的人剑合一。
“定晚七点的航班,来得及吗?”苏欣韵酣畅淋漓吃完一碗煎蛋面,番茄味,酸酸甜甜的她很喜欢,最后把汤都喝了。
“差不多吧…”吞下一口面,夹起一个黄金金的煎蛋放到她碗里,“饱了吗?再吃点…”
“饱了,你吃吧。”她把煎蛋夹回我碗里。
“尝尝这个,糯米非常细腻,又不粘牙。”递给她一个红糖粽子,“这跟煎蛋面一样齐名,看看你周围的人,指不定谁开着大奔来华兴街吃这两样。”
“我顶多只吃一半,不然我一点都不吃。”苏欣韵斜靠在椅背,犯难地看着粽子。
“不行!都吃了!浪费是极大的犯罪!”女娃娃学会讲条件了,快一天没吃饭,消耗又大,一碗面哪顶得住。见她又要把嘴噘成鲢鱼,连哄带劝,“乖宝,乖啊,多吃点没事,坐飞机不饿,到家消化差不多了正好睡觉。”
别看苏欣韵平常鬼主意不少,但还是挺听我话的。她低着头,似乎在内心挣扎了一下,然后拿筷子叉起粽子,一口一口吃。
“乖乖,你是在王府井百货逛逛,还是和我一起去培训的酒店取行李。”不想再呆在成都,陪着一群老家伙培无聊的训,正好借机会回苏欣韵一块回北京。
“和你拿行李。”从锦江饭店出来,苏欣韵在我耳边腻歪歪地说,不想离开我半步。听得我热血沸腾,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乖乖,下次有机会再来成都。我带你去,都江堰、青城山、峨眉山和乐山,再远一点去九寨沟黄龙,然后走成渝铁路去重庆。”对苏欣韵有些愧疚,除了春熙路和锦里,哪都没去,一日游都算不上。
苏欣韵腮帮子被粽子撑得鼓鼓,象一只可爱的卡通松鼠。“嗯!”她冲我笑,象清晨华兴街,退尽铅华的小巷,不施粉黛,放松而自然。
“煜烁!”酒店大堂被王宇泽叫住,“你去哪了?昨晚到今天下午,不打招呼不开手机,我和方总急得差点报警。”
“你呀,老想给人民警察添麻烦,放他们一条生路吧。”被是好事,被警局未必是好,“一个朋友来,陪她四处走走。”苏欣韵听见我的话,侧头,冲王宇泽礼节性的笑笑,然后继续跟前台小姐定机票。
“煜烁…”王宇泽盯着我仔细多看两眼,狐疑道,“你怎么跟昨天长得不一样了?”
“你看你这话,唯心论了啦,天下本就没有长得一模一样的物件!”胡扯呗,没边没谱才算本事,浑身上下最发达的肌肉就是那张嘴皮子。“电梯来了,不跟你说了,我今儿回北京,有事公司说。”拉起苏欣韵往电梯里钻,电梯门关闭最后一秒传进王宇泽回过闷儿的声音,“你说的两个事物,我说的是一个,你自己。”
“说他瓜,他硬是瓜,半夜起来扫院坝。自己10岁跟20岁还不一样呢!”电梯里,老子要笑翻咯,王宇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的样子逗死个人。
“几层?”苏欣韵忍着笑,轻轻给我一下。
“8层。”我笑着戳了一下她的腰“哎,想笑就笑吧,又没外人,别拘着了,小心憋出内伤。”
“你是坏人!”苏欣韵矜持到底不知给谁看。
“对不起,我是警察!”说完才想到她没看过《无间道》。
果然,苏欣韵愣了一下,接不上那经典的三个字‘谁知道’。
“乖乖,你跟来时也不一样了,整个人容光焕发。”我认真看着她,“比昨天娇嫩可人,比以前更加…香甜…可口。”连续4小时的激情不断、高.潮迭起,以至我现在伸手抚摸她的背和腰,仍余韵缭绕,回味无穷。指尖好似有电流贯穿,燃着灿烂四溢的火花,激起澎湃的浪潮。
苏欣韵似乎失了力气,软软依靠在我怀里,抚不去一脸晕红和倦怠,万般风情绕眉梢的悄然一笑。
“点点…”喜欢苏心宝叫我的小名,声音格外的甜腻,好象撒娇要糖果的小女娃。此外,还有一种销魂蚀骨的瘾。“点点…点点…让她多喊几次,我再当会儿瘾君子。
“坏人,听见了不回答。”苏欣韵从后面抱住我只着纹胸的光裸上身,然后双手往胸前一抚,“你的润肤乳呢,我亲手放行李箱的,怎么不见了,房间的浴室也没有。”
“啊~~乳~~”哆哆嗦嗦的只说单字,颤颤巍巍几乎站不住,连压带扑趴在床上,得得瑟瑟语不成句,“不是…在…你…手里…吗!”她下狠手,捏我的左半球。哎呀一声,置身人下不忘嘴贱,“轻点!不是女明星的盐水袋,我这里面有血有肉将来还可能有奶。”
她又搔我肚子上的痒痒肉,我咯咯欢笑象个天线宝宝,随后春光乍现。她解开纹胸的搭扣,舌头亲吻我的背,象舔拭一块奶油的蛋糕那样。
我的身体感应异常敏锐起来,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桃花源再次被轻柔而有韵律地抚摸,她不遗余力地制造失去灵魂般的空白,我禁不住开始小声吟悦。
“煜烁…你在吗?”假若方静桐早几分钟敲门,会免费欣赏到陈点点倾情巨制—未阉割版的裸戏。
“她在,在浴室。等一下,马上来。”苏欣韵又要先奸后杀,捂住我的嘴,剥夺我的话语权。
门外安静得出奇,随后听方静桐一丝丝错愕,“哦,欣韵,你…也…在…”
“嗯,我在。”苏欣韵应着,嘴唇附在我耳边轻声说,“换件高领的衣服,10分钟后出来。”说完,捏我屁股揩油,象逛完青楼不给嫖资的大爷,扬长而去。
躺在床上,心里那个悔啊!逛青楼也是要讲道德滴!明明想换下没几个扣的衬衫,怎么反而被占领,掳掠了城池。以后苏心宝老这么不分钟点的折腾我,肾虚是迟早的事。
过了好一会儿,房间外悉悉索索交谈声不见停止,我拉着行李,走出房间。沙发上的苏欣韵率先站起来,“点点…我来吧…”说着,很自然接走我手上的的行李箱。
“方总,我跟培训组说了,早几天回去,机票已经定了,晚上七点。”
“哦…”方静桐也站起来,很奇怪地瞅着我,忽然想起什么地说,“啊!你的润肤乳,我拿给你。”
“没事没事,您拿着用吧。”不自觉看眼苏欣韵一眼,似乎在瞪我,急忙补充,“回北京再还我。”
“那好。”方静桐盯着我外套里面的白色高领条纹衫,欲言又止的样子,分明是想问我,去哪里炼就采阳补阴吸魂大法了!
时尚杂志说做.爱一次就如做一次SPA全浴,光彩照人。我现在就是太阳,避开与苏心宝以外的生物正视,以免烤焦它们。“方总…我先走了,再见。”道别未完,归心似箭的苏欣韵拉着行李箱,已经走到房间大门口。
“再见,桐桐。”她是高兴的。
“再见,欣韵。”她看起来是高兴的。
“经济舱挺好,商务舱也不赖,头等舱嘛…脱离群众…”机场换登机牌,对于苏欣韵私自做出又费马达又费电,不划算的事,我喋喋不休。她听着不说话,往传送带上放行李箱。
“我只能报商务舱的票,你又不是不知道。”头等休息室内,头等舱让我头疼。她还是不说话,专心看外文杂志。
“头等舱比经济舱飞得快吗?除了咱俩没人坐,好想念拥挤的经济舱啊!”飞机座椅和我家沙发一样舒服,美丽空姐唯一毛病就是服务太好。可是2小时45分,有这工夫儿都到东京了,当然得有地球自转的配合。
她终于说话,向空姐,要了杯白水。噗!她应该坐货舱,在头等舱真是白瞎了。
“喝什么?”苏心宝终于跟我说话,“可乐?橙汁?咖啡?酒?还是别的?”
“王老吉!”患难见真情,2个亿,民营企业捐赠的一个传奇。支持伟大的民族企业,虽然我不太喜欢那个味道。
外国妞没有瓜到向空姐要王老吉,她又要杯白水,递给我。
“不喝,我们国家南边大旱,省下来,飞过灾区,空投。”头疼舱内,我让人头疼。
“别闹了,过来。”她伸胳膊搂住我的肩膀,顺势将头按在她肩上。
“务实没错,但是,点点,需要的时候,不要吝惜花费在享受生活和追求完美上的金钱与精力。”苏欣韵的意思,我明白,翻译过来,‘只有花出去的钱才是自己的钱,不花永远是中国人民银行的。’
靠着她的肩,整张脸埋在细细青丝间,沉醉在清清的芳香中,一下子变得很困。飞机起飞时,几乎睡去,却猛想起一件后悔万分的事情,我们居然没在成都留下倩影。刚想懊恼,又听苏欣韵细声细语地说道,“点点,一路上我好几次想亲你,多希望下次我们再坐飞机是飞往意大利。”
“下次,恐怕不行,咱们要去上海,参加煜炀的婚礼。下下次,也不行,我要带你去海南。下下下次,我和你一起去意大利。”苏欣韵第二次向我要永恒,我给了。没有思考其它,似乎一切都不在自己的考虑范围内。
“真的吗!?”苏欣韵的眼睛里洋溢着兴奋,说,“多么希望这一刻能凝固成天长地久。”
“嗯!”我点了点头,说,“多么希望这一刻,经济舱有人劫机,挟迫机长飞往国外,目的地刚好是意大利。”
然后,我们笑着异口同声,“就是担心油不够!”
‘女人的衣橱永远少一件漂亮的衣服’这话绝对真理。所以,购物,除了购物,小苏和小黛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购物。毫不怀疑她俩花钱的本领,但三不五时也要玩点省钱的把戏。白云大妈宋丹丹说过,女人就要对自己下手狠一点,我说,她俩是对自己的钱包狠一点。
小苏常常面对着满满几柜,琳琅满目的衣物,挑来看去后,翘起嘴巴,神情沮丧地说‘唉,今天又没有衣服穿了!’一般这个时候,我会站在我的书柜前默默哀叹‘唉,明天又要少买一本书了!’
小苏总能从五花八门的扫街战利品,挑出一件又一件价格不菲的衣服,往我身上比划一阵。不合适的记下,拿去换,合适便与小黛交流心得。一般情况,借着她们电话切磋,我会去天涯杂谈,灌灌水,吹吹牛,看看热闹,不亦乐乎。
入夏时我对苏欣韵的着装提出基本要求,禁止薄透露短,禁止胸部真空!
经过一段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的实践经验,我逐步放宽要求尺度,三点不露!
小苏并不领情,嘻皮笑脸地反问,三点不露!是第三点不露吗?
每每此时,我会雌狮怒吼,你敢给我露二点试试!
然而,个性青年小苏,依然嚣张地我行我素。
一次洗澡后,小苏光着她的屁屁站在镜子前高呼,我是光屁屁外星人!
精神错乱的我,不知应该先用布裹住外星人,还是先拉窗帘防偷拍。最后,决定铲除根结,把教小苏说这句话的蜡笔小新迷,碎尸万断!剁成肉馅!!
小黛嫂子,最近致力于试婚纱的工作,拉着苏欣韵恨不得把四九城的婚纱店试个遍。苏欣韵拽着我,每试必陪。被烦死的我,给准新郎打电话,说他的准新娘是个磨人精,直接给她从国外订一套完事。准新郎的话酸得让人倒掉满嘴牙,婚纱过几天从国外运来,想给她惊喜,请我保密。挂上电话,才想起忘了问,保密到哪天算一站啊!
下班,直奔婚纱店报到。一进门,接待小姐热情迎上来,“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我姓陈,来找一位姓黛的小姐。找到她之前,我想先坐下歇会,喝点水。”
接待小姐,宾至如归,奉上一杯香茶,站在不远处等我再次吩咐。
给苏欣韵发短信说,到达。然后,倚在沙发,闭目养神。最近累的快牺牲,和苏欣韵又恢复,夜夜洞房,次次笙歌的生活。并且,从卧室转战到书房、厨房、洗手间、阳台,反正以前没战斗过的地方,我们统统做了一个遍。
睡意渐浓,有人拍我的腿,直觉认为是苏欣韵。拉住那只手,握在手里,迷迷糊糊也不睁眼,“试好了吗?试好就回去,我快困死了。”
她没回答,另一只手继续拍我的腿,还推了两下。“有话说…别拍…”被中指上的戒指硌了一下,却未在意,“别拿黛西的钻戒玩,想要,我买给你。”
“煜烁…我是翟莫莫。你把我当谁了?”手里的手抽了回去,再次拍我的腿,“几天没睡呀,我去给你倒杯咖啡。”
谁!?她说她是谁!?翟莫莫!不会做梦吧!可是怎么梦也不应该梦到她啊!一点都不困了,跟打了吗啡似的。急忙睁眼,一个长发轻扬的背影远去,手伸向旁边桌子摸眼镜。妈的,谁这么不开眼,顺手牵羊我的眼镜,耽误我的事!
没有眼镜,世界就好比油画被水浸成一团,朦胧派。凭记忆,三三两两顾客和接待员中,搜索那长发飘飘,轮廓模糊,贞子的鬼样子。锁定目标,正要过去,有人叫我,“点点…”是苏欣韵,“你去哪儿?”
“啊?我!洗手间。”
“等会儿…”她走过来,眼镜架到我的鼻梁,“下回眼镜别放沙发上,小心坐坏。”
戴上眼镜,迫不及待,找寻翟莫莫。转念一想,白费劲,她长什么样,我根本不知道。
“咖啡是翟莫莫给你的,她说看你很困,让你提提神。”苏欣韵根本没有给我的意思,自己端着,喝得挺带劲。
“你认识翟莫莫?她人呢?”没理由,这问题我想不通。
“走了。刚认识的,她是这店的老板,见到你来,又听到你来找我们,给黛西打了七折。”苏欣韵抿着咖啡,闪亮的眼睛不经意地瞟了我一眼,“你们,怎么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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