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有个周先生
1. 因冬天的缘故,天色黑得快,南方的城市,风微凉。 早上起来的时候并未觉得冷,温澜只随意穿了件单薄的衬衫,等她走出来,被风这么一吹,才真觉得有一股冷意。 她站在校门口对面的马路上,双手握紧搓了搓,身后覆上一件透着熟悉气息的外套。 温澜微懵,还未反应过来,周居亦已自然而然的牵起她的手,厚实的掌心干燥而温暖,瞬间驱散了不少身上的凉意。 “我还以为要等你好一会呢。” 她这话明显带着小小的委屈,周居亦停了下来,空着的手抬起在她头上揉了揉,忽的笑开,“哪敢让我的暖宝等啊。” 暖宝是两人在一起后周居亦给她起的小名,此刻他刻意压低声,带着一丝饶舌唤出她名字,像是一根挠在心间的羽毛,从耳根子上痒到心里。 温澜伸出两只手紧紧抱住周居亦的手臂,小脑袋在他手上蹭啊蹭,像只撒娇的小猫,“周先生,我突然间又不想去了怎么办?” 今天周老爷子亲自打电话过来叫周居亦回家吃饭,可周老爷子一向不喜欢长相小清新的温澜,好几次到周家,周老爷子都没个好脸色。 倒是周父周母是个开明,对温澜是满意的,只不过碍于家里头的那尊老佛爷,面上不敢表现出来。 周居亦拉紧她身上的衣服,认真的想了想,笑着轻掐了掐她的小鼻子,“不想去就不去了,回家我做饭给你吃。” 他这么轻易的说不去时,温澜又摇了摇头,“还是去吧,爷爷本来就不喜欢我了,要是知道我怂恿他孙子不回家的话,估计会更不喜欢我了。” “傻瓜。”周居亦叹了口气,柔声道,“我们暖宝这么好,爷爷会喜欢的。” 周家离学校不远,等周居亦把车开进周家附近的停车场,温澜顿时紧张了起来。 她看了看身上的着装,不安的问他,“周先生,我今天是不是穿得太过随意了?” “啊……早知道要来周家,我就不穿这一件衣服了,都怪你啦,等到下课才打电话告诉我。” “好好好,都怪我,”他勾唇,清俊的脸上愈发柔和,“我们家暖宝无论穿什么都好看。” 温澜在他这句话下红了脸,她声音低了几分,“周先生,你嘴巴是抹了蜜吗?这么甜的。” 周居亦笑笑不语,他开了车门下车,走到另一边替她开车门,温澜一只脚还未踏出,便被他给揽进了怀里。 他低头吻在温澜唇上,她冬天嘴巴有点干,下课时特地抹了润唇膏,周居亦抬头,沉沉的笑了出来,“香橙味的蜜,暖宝还满意吗?” 温澜瞬间被他没脸没皮躁得把头埋进了她胸前,最后是周母的电话解救了她,要是再这么待下去,早晚不得心跳加速而死才怪。 周母开门,见小两口站在门口,温澜脸颊红红的,她“呀”的叫了声,立马拉着温澜进门,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 “怎么脸上这么红,澜澜这是感冒了?” 温澜应景的打了个喷嚏。 周居亦目光意味深长的扫过温澜柔软的唇瓣,手握拳抵在唇上轻咳了声,良心发现替她解围道,“妈,暖宝没事,就是在车内的空调调得有点高,可能是有点热了。” 周母了然的点了点头,热情的拉着她进了里头,把周居亦他这个亲生儿子就这么晾在了一边。 他摸了摸鼻子,把手里拎着的外套挂了起来,一转身就见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直勾勾盯着他的周老爷子,那神情差点把他吓一跳。 “爷爷。”周居亦乖乖的喊了声,周老爷子往客厅看了一眼,突然间噗嗤一声笑开了,嘴上白花花的小胡子一抖一抖的。 周老爷子捂着嘴,刻意压低声音,“怎么样,你爷爷的演技不错吧?” 周居亦无奈的指了指客厅,半威胁道,“爷爷,你别玩得太过分啊,要是把我媳妇给吓跑了,你得负责赔我一个一模一样的给我啊。” 周老爷子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你爷爷我看起来像是这么不靠谱的人吗?” 说罢,他狠狠的吸了口气,鼻息间是浓浓的饭香味,满足的喟叹一声,“不和你说了,我要去吃我家孙媳妇做的菜去。” 周居亦看着周老爷子背着手晃悠着走进去,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 温澜坐在周居亦身旁,周居亦见她没吃多少,夹了面前的菜放到她碗里,关心道,“不饿?” 她摇了摇头,见周老爷子看了过来,立马把头埋得更低了。 周居亦皱了皱眉,突然间有些后悔把人带过来了。 吃过饭,时间也过得差不多,周居亦拿起衣架上的长外套,把温澜围了个严严实实,这才把人领着跟周老爷子辞行。 周老爷子见温澜这丫头比以往胆子更小了,暗道可能是自己吓到这小丫头了,不由有些懊恼。 他抿了一口杯子上的茶,润了润喉咙,见外头的风颇大,缓了缓语气,“这么晚了,回去也不方便,今晚就在这住下吧!” 周宅的房子不多,但胜在温馨,周老爷子丢下这句话,转身往楼梯后的房间走去,这明显就是不接受拒绝。 周母见她犹豫,笑着拉着她就往楼上走,热络道,“澜澜,都是自家人,别见外,我带你去拿睡衣啊。” 这还是温澜第一次到周先生的房间,以往来周家吃饭,她都不愿多待,深色的装饰,房间里头放置的东西并不多。 周母熟悉的翻出压在衣柜里的睡衣塞到温澜手里,朝她眨了眨眼,嘴上勾着笑,“澜澜,你是不知道,我们家居亦啊,没遇到你之前性格闷着呢,一点都不好玩……” “你也知道我们那个年代啊,计划生育抓得紧,居亦他爸也怕我再怀第二胎遭罪,死活不让我生,这么多年我就盼着能有一个女儿。” “自从知道居亦有女朋友,我呀就想着,我们家居亦喜欢的女孩,总归不会眼光太差,还真别说,居亦的眼光真好,周姨第一次见到你就真心喜欢上你了。” 她用手擦了擦眼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澜澜,别怪老爷子,他脾气是不好了点,也没有多大的恶意,如果不是我婆婆早几年前走了,他也不会是这个样子的。” 温澜拉着她的手,柔声道,“周姨,我知道的。” 2. 温澜洗完澡,拆开包装袋时,才看到周母给她的那套黑色睡衣,她瞬间愣在了原地。 这分明就是情趣睡衣,看这洞洞,漏得,穿跟不穿有什么区别? 温澜脸上的表情快哭了。 恰巧这时周先生敲响了门,问她,“暖宝,还没好?” 温澜低头看了眼光秃秃的自己,浴室的水雾蒸得她脸颊红红,她偷偷瞄了一眼角落的睡衣,脸上似乎更红了。 等了好一会没听到声音的周居亦,正打算拿出备用钥匙开门,温澜从里头出来,只不过身上披着毛巾,脸上染着一层动人的粉意。 他看了她一眼,视线深了些许,“很冷?” 温澜低着头,不敢看他,“没……不冷。” 周居亦轻咳了声,抬起右手,一股熟悉的香味扑鼻而来,温澜惊喜的看着他,“煎饼果子!!!” “嗯,我见你晚上没怎么吃,想着你会饿,就下去楼下帮你买了。” 周居亦把脚上的拖鞋空出来,自己空着脚,低低的笑了出来,“穿上,出来吃吧,别等会给爷爷知道了,又要说我有了媳妇忘了爷爷了。” 温澜娇嗔的瞪了她一眼,“哪有,又胡说了。” 她吃着手里头的煎饼果子,似乎想起了两年前的冬天,那时的她和周居亦的关系,仅仅是学妹与学长的关系,那一年,她大一,周居亦大四。 周居亦是学校里的传奇,长得好家世也不差,正是忙着找工作的时段,他却选择留在学校准备考研。 温澜家境一般,温父温母收入并不高,却咬牙坚持让女儿考大学,不想她步他们老一辈人的后尘,继续留在小山村里。 她也努力,只除了第一年的学费之外,再未从父母身边拿过钱。 那一天温澜清楚的记得是圣诞节,她在一家小餐馆兼职打工,一位女顾客问她面里头的肉是否新鲜,她温和的回答了那位女顾客所有刁钻的问题。 在上了面之后,那位女顾客陡然间气愤得指着她破口大骂,明面说温澜跟她说得并非如此,场面一度失控。 最后还是经理出面又是赔礼又是赔钱后,才息了这场令温澜不知所措的意外。 事后,经理给她结了工资,虽未指责她的过错,却因为此事辞退了她。 温澜平生第一次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她在公交站台等着车,看着人来人往却又陌生的城市,突然间蹲下身哭了出来。 周围来来往往很多人,没有人愿意停下脚步,给予温澜微薄的关心,哪怕一点点也能抚平心头的创伤,可是……没有。 只除了――周居亦。 眼前遮住视线的人影投在她身上时,她还未缓过来,抽抽噎噎的一边抹着泪一边泪眼汪汪得瞧着他。 周居亦拿紧手里头的小袋子,从衣兜里掏出纸巾,连同手里的小袋子递给了她,“这个……给你吧。” 显然他并不怎么会安慰人,见温澜依旧哭着,他皱眉,吸了口气,从手里的纸巾里抽出一张,替她细细的擦着。 “多好看的小姑娘啊,再哭下去就不好看了。” 温澜懵懵的看着她,周居亦又道,“喏,这是我最喜欢吃的煎饼果子,让给你了,不哭了?嗯?” 她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握着手里头的煎饼果子,在以后艰难的岁月里,温澜只要想起那个在那个寒冷刺骨的冬季,耐心柔声安慰她的少年,心里头却比任何时候来得要暖和。 她和周居亦在那一天以后,温澜总能在学校里遇到他,慢慢的两条彼此不想交的平行线也有了交点。 周居亦出来时,见她在发呆,走过去轻拍了下她的小脑袋瓜,“发什么呆?” 温澜仰着头看他,眼里有清浅的爱意,“周先生,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一提起这事,周居亦也笑了,他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视线落在她身上,调侃道,“当然知道了,这还是我第一次知道居然有女孩子这么还哭鼻子的,哭得像只被遗弃的小狗,可怜兮兮的。” 她撇了撇嘴,嘴硬道,“哪有你说的这么难看。” 周居亦伸手把她搂在怀里,眼睛上传来一阵湿润,是他吻在她的眼睛,他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两人面对面的距离不过几厘米,如此之近。 温澜清晰得听到他叹息了声,“暖宝,你不知道,当时看你哭得那么伤心,我有多心疼。” 晚上熄灯的时候,周居亦见她身上依旧围着那条大大的毛巾,有些古怪的看了她一眼,“我妈不是给你拿了睡衣了?还冷吗?” 闻言,温澜手上的动作一僵,她把被子往身上一盖,支吾道,“唔……有点冷,你别管我了,关灯睡觉吧,我好困了。” 说完,她配合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以此来证明自己是真的困了。 周居亦不疑有她,他关了灯,伸手一捞,“睡那么远做什么?” “我喜欢睡边边的。” “……”他突然间凑到她身边,热热的气息喷涌而出,“暖宝,你该不会是……害羞了吧?” “没有。”她矢口否认。 “睡都睡过了,你还害羞什么?” 睡都睡了,都睡了,睡了―― 这话一说出口,俩人瞬间愣了,气氛瞬间变得暧昧起来,连空气都有些热了呢。 沉默良久,周居亦翻了个身,背对着她,“睡吧,晚安。” 温澜保持着这么一个姿势睡觉,她不知道的是,某个别扭的男人在她睡着后,立马转身把她给抱在怀里,小心翼翼的替她捂着冰凉的手脚,才满足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周居亦在温澜洗漱完才进去洗手间,等到看到脏衣篮里那件不明的黑色衣服,他好奇拎起来看了之后,我们一向不爱养生的周先生,每天上课提着保温杯,足足喝了一个礼拜的降火茶,才勉强止住了体内的那股火气。 自作孽的哟。 3. 温澜毕业典礼那天,是她二十三岁的生日,也是她和周先生在一起的第三年,她死缠烂打才求得了和不爱拍照的周先生合照了一张。 她把照片设置成了屏保,虽然她笑得有那么几分傻,可谁叫她怎么看都看不够她家周先生呢。 毕业后的温澜,进入了一段忙碌的找工作期,连续找了好几天都未找到合适且满意的工作后,她不禁有些气馁。 周先生停下敲打键盘的动作,抬头,淡淡道,“暖宝,我给你介绍工作,怎样?” 温澜从身后搂住他,扬着嘴角,“周先生,你这算不算是潜规则呢?” 周居亦起身,抱起她迈着长腿往房间走,“暖宝,那你可得好好贿赂贿赂我了,我的介绍费可不低。” 经过一夜之后,被周先生从里到外拆吃得渣都没有的温澜,扶着那酸疼得老腰,看着吃饱喝足的男人,气得一口咬在某人的脖子上。 周先生细皮嫩肉的,瞬间脖子上一排牙印。 他不甚在意,抬手在温澜光滑的背上摸了摸,眼睛里盛满了浓浓的宠爱。 只不过,周先生顶着那颗疑似草莓的印子在公司上了一天班后,没多久,整个公司里流传着各种版本周先生的风流韵事,姜则文曾开玩笑的跟他说笑。 他只当听听,并不在意。 温澜最终还是走了个‘后门’,进了周先生推荐的那家公司,起初她只觉得那家公司名字有些耳熟,好像在哪听过。 只是当她在公司里瞧见一本正经的总裁是周先生时,惊讶得嘴巴里都能塞进一颗鸡蛋了。 偏周先生还不自知,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时,压低声在她耳边,咬着字,“暖宝,满意吗?” 他说的满意……得了,看他那一脸不正经的表情,就不会简单的是字面上的意思。 温澜偏头瞪了他一眼,却被同事给瞧见了。 不知是谁传的话头――新来的实习生竟然堂而皇之瞪盛世集团的太子爷,实在是不知死活。 公司里头的女员工颇多,有看不得她好的,背后编排了不少谣言。 周居亦趁着公司年会,把这小鹌鹑领着溜了一圈,在台上发言时,视线未离温澜半分,带着浓烈的深情。 “听闻温澜小姐宜家宜室,恰好我身边缺一个位置,可否赏脸做一做总裁夫人呢?” 他话一落,周围都是一阵抽气声,灯光恰好打在他和温澜身上。 温澜隔着几百人与周居亦相望,她眼里闪动着光,掷地有声道,“那么,周先生,你的鲜花和戒指呢?” 周居亦缓缓从台上走下来,直到走到她面前,从兜里拿出他一个月前特地去澳洲定制的戒指,单膝跪地,“暖宝,嫁给我。” 周围的人群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句“嫁给他”之后,整个大厅瞬间被“嫁给他”三个字淹没。 温澜瞧进了他眼底的紧张,重重的点了点头。 周居亦的心中瞬间爆炸开来,巨大的喜悦一寸寸蔓延至身体的脉络。 结婚当天,一直对她冷着脸的周老爷子难得的红了眼眶,他偷偷的拿出一个匣子递给温澜,“丫头,这是当年我和你奶奶的定情信物,现在给你了。” 这是代表了他认可温澜作为周家孙儿媳妇的身份。 俩人结婚后的第一年,周老爷子身体出现了毛病,晕倒在了家里头,万幸的是发现及时,医院。 温澜和周居亦得知消息,立马扔下手里头的工作,医院。 周老爷子手指动了动,眼睛看着温澜,轻声道,“丫头,给我再做一次红烧肉吧,我想吃了。” 温澜结婚后时常会抽空到周家给周老爷子做做饭,周老爷子不挑,却尤其喜欢吃红烧肉,奈何血糖偏高,周母只得控制着他的饮食,偶尔有那么一两次机会才吃得到红烧肉这道菜。 她忍不住在周居亦怀里哭了起来,她抹着泪,忙不迭点头,“爷爷,我马上回去给你做。” 周居亦脸色有些白,他握着温澜发凉的手,沉着声,“我送你回去。” 等温澜做了一大碗热医院,周老爷子撑不住困意,又睡了过去。 周母红着眼眶,她接过温澜手里的保温盒,声音沙哑,劝道,“澜澜,这里有妈和你爸看着就好了,你怀着孩子呢,不能累着,和居亦就先回去休息。” 温澜肚子里的宝宝已经两个多月了,她骨架小,还未明显得显现出来。 她点了点头,和周居亦转身回去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透着透明的玻璃窗,看见了那个头发发白的老人,心头一哽,捂着嘴压着声又哭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温医院,周老爷子经过一天已经好了不少,见到她来,还能朝她笑了笑。 “丫头,给老头子我吓坏了吧?”周老爷子隔着呼吸机,不好意思的看着她,“爷爷也不是故意的,就是突然间想吃红烧肉了,想打电话给你来着,不知道怎么的突然间眼前一黑,就晕倒了。” 其实,昨天是他和去世的周奶奶结婚五十周年的结婚纪念日。 老婆子生前做得一手好饭菜,其中红烧肉算得上是两人相识后,他吃的周奶奶做得第一道菜,周老爷子不仅被征服了人,连带着胃口也都被征服得一干二净。 他们那一辈人的感情纯粹,不沾染任何的贪念,在如今物欲横飞的时代,难得的珍贵。 4. 温澜肚子三个多月时,才明显的凸现出来,短短一个月内,她被周先生给喂得胖了不止一点两点。 她拿着一件从前的衣服在镜子前比划两下,不由有些气馁的泄气,她把衣服挂了回去,沉闷得拿起手机往客厅走。 周居亦见小女人情绪不对,立马放下手头的工作,起身跟着走了出去。 “怎么了?”他出来的时候见她抱着个抱枕,整个人缩在沙发上,可怜巴巴的,他心里一软,走过去把人小心的抱到怀里。 温澜把抱枕挪开,整个人靠在周居亦身上,“周先生,我不开心。” 看得出,他暗道。 点了点头,问她,“谁惹我们家暖宝了?” 她一把捧起周居亦的脸,强装起恶狠狠的神情,“你看看,看看我身上的肉,好丑……以后周先生你不要我怎么办。” 虽然知道这是女人必经的事,但知道是一回事,她还是觉得难过,凭什么男人就这么自在。 原来是这事。 周居亦了然,突然间起身把一份拟订好的条约拿出来递给她。 温澜微愣,在他的示意下接了过来,她低头一看,条约面上赫然写着:周先生条例。 第一条:所有一切凡事皆以周太太为先(即便未来有小小温澜亦或是小小周居亦); 第二条:周太太难过、生气了,只得哄着,不能冷暴力处理; 第三条:未来某一天,周先生变心的话,应净身出户,周太太享有绝对的话语权(这条永远不可能的); 第四条:周太太生理期容易手脚冰凉,周先生无论多忙,都得时刻记得。 …… 以下罗列的每一条,林林总总加起来一共十条,都是关于温澜从大到小的喜好,她鼻子发酸,不知是怀了孕的女人情绪总是不稳定,还是其他,她抱着周居亦,心里头感动得无以复加。 周居亦拍了拍她的后背,怀孕后的她身姿愈发丰满,不似之前抱在手里一样硌得慌。 他把头抵在她的发顶上,声音极致温柔,“暖宝,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怎么就忘了,我一直都很爱你这件事呢?” 温澜一想起他前天喝得醉醺醺回来,身上还有属于其他女人的香水味,虽然淡,灌进鼻子还是令她喉咙深处反胃和心底不安。 说到底,还是周居亦太过出色,倒显得她这个做太太的卑微得不像话。 想了想,她还是说了出来,周居亦脑中搜寻了一番,想起他前天有个应酬,商业场上难免少不了逢场作戏。 可周居亦坐在角落,看着周遭的欢声笑语不发一言,只遇到人过来敬酒才喝着。 他这么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还真的有些格格不入,同场的人笑话他,他也只是浅淡的笑,温声道,“我家太太最近脾气不大好,我可不敢惹她生气。” 他话一出,随即便有人了然的笑了出来,只当他家里的那位是个母老虎,瞬间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同情。 未曾想,他该说的话都说了,还是有女人跑来缠着他。 周居亦那时脸上已然是不耐烦,周老爷子曾在大学做过教授,周居亦自小跟在他身边,耳濡目染,修养自是不差,即便是再生气也说不出重话。 那天那女人不知廉耻往他身上靠,他实在气急,第一次用了极重的口吻,惹得人家女孩子抹着脸跑开了。 他不在乎在场人异样的眼光,见生意谈得也差不多,便起身告辞了。 周居亦还是第一次见温澜吃醋的样子,一想到他家暖宝也是在乎他的,他心底就像是喝了一碗暖汤,暖进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周先生,我很害怕,你那么好,长得好又家世好,外面大把好女孩追你,不像我……” 他眼里闪过不赞同,严肃道,“暖宝,你很好,她们有多好关我什么事,我只知道,我的暖宝,在我眼里是最好的女孩儿。” 周先生这话就像是一颗安定药,温澜那颗七下八下的心啊,就这么突然间被安抚了。 距离预产期十六天,医院待产,她看着每天来回奔波,憔悴了不少的周教授,有些心疼,“周先生,你工作忙,不用每天都来看我的,再说了,有妈妈陪着我的。” 周先生削完苹果,递给她,才看着她开口道,“陪你,这点时间还是有的。” 终于到温澜生产的日子,她一大早就被推进了手术室,周围摆放着冰冷的机械,一阵阵剧烈的宫缩从身底下袭来。 她疼得厉害,揪着身侧的扶手的手指头发白,终于在一声响亮‘啼哭’声,她和周居亦的孩子出来了。 护士抱着那个邹巴巴的一小团,温和的语气,“男孩子,要不要看一看。” 在经历了一晚上的阵痛和几个小时的生产,明明她已经累得睁不开眼,可当医生抱着小家伙到她面前时,她所以的疲惫突然间一扫而光。 温澜侧着脸,小心翼翼的在小家伙的小脸上亲了亲,眼里是盛满了一个新晋“母亲”的光芒。 “欢迎你,小团子。” 护士把小团子送到新生儿科,周居亦全副心思都在温澜身上,看也未看小家伙一眼,他眉宇紧紧皱着,焦急的在手术室门口等着。 直到手术室的灯灭了,温澜被推了出来,他这才舒缓了眉头,周居亦不顾她身上全是汗水,低头在她干裂的嘴唇上吻了吻。 “暖宝,谢谢你。” 他的声音嘶哑,温澜抬头,迎着光看着男人眼睛底下的深意和嘴巴新冒出的胡茬,再苦再累也觉得值得了。 “我们的宝宝,还没起名字呢。” 周居亦紧紧握着她的手,伸手替她拢起额前黏着的碎发,他温柔道,“子衿,周子衿,我们宝宝的名字。”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使世间万千风情好,也不及温澜半分好。八桶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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