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的头和身体分了家。

此刻就躺在殓尸房,我在为他缝针。

尸检显示,他死于前天。

可奇怪的是,昨天晚上他还给我求婚来着。

1、

我刚上班,师父就一脸严肃,走过来跟我说,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我皱着眉毛,又不是第一次缝尸体了,还需要做什么心理准备。

我像往常一样,跨进检尸房,拿好一切工具,正准备上手,我却猛然顿住。

全身的血液倒流,心脏好似要跳出来。

这个断了两截的尸体,怎么那么像昨天晚上跟我求婚的未婚夫?

他身体和头分了家,甚至头被摔成了两瓣,脑浆一团一团的,就在他旁边。

他的腿和手多处断裂,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扭曲着。

脸上沾了很多血,脸皮重程度腐烂,结了血痂的脖颈处浑浊发黑。

双眼诡异的睁大凸出,摆在我面前的时候,就像是直勾勾地盯着我。

就算带着口罩,浓重的血腥味还是还是扑鼻而来。

我忍着内心的惊惧,颤着声音问:师父,是……程遇吗?”

师父已经穿戴好手套,走到我身边安慰我说:“节哀顺变,先帮他缝好,让他走得体面一点。”

我脸色煞白。

师父没有否认,他也觉得这个像程遇的人,就是程遇。

秉着职业的职责,我还是和师父连个人一起努力帮他缝合完全。

半夜,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

我还是接受不了刚刚那个断了头的人是我的未婚夫,程遇。

我只是觉得像而已,怎么可能是他呢?

我立马掏出电话,拨打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

‘嘟嘟’两声,那边就接起电话了。

我吁了一口气,我就说刚刚怎么可能是程遇嘛?

我还在自我安慰,也许死者,只是长得像程遇而已。

我吸着鼻头撒娇:“程遇,你在哪?我想你了。”

那边静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声音有点阴森:“我在你身后。”

可能是心理作用。

我瞬间浑身僵硬,那声音近在咫尺,就好像真的在我身后一样。

我哑着声音说:“程遇,别开玩笑了,你现在怎么可能在我身后?”

电话那头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明显是翻身起床的声音。

“唉。”

手机传来的声音与现实的声音同时在我耳边响起:“晓晓,你怎么不相信我呢?你转头过来看看,我就在你身后。”

程遇知道我的敏感点就在耳后,我浑身打了个颤栗。

但是此颤栗和以前的颤栗不一样。

我惊恐不已,几乎是反射性条件地一缩脖子,头往回看。

程遇的脸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我面前,我一伸手就能触碰到他。

可是我却不敢,我浑身发冷,屏住呼吸。

“程遇,你怎么在这?”

此时的程遇和生前没什么两样,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睛,嘴角的梨涡笑,很是帅气。

他抿着唇,一脸疑惑:“我不可以在这里吗?”

“不是……”我刚想开口解释,却看见,

渐渐地,他的眼睛变大变凸。

面部突然分崩离析,裂开了,红色的血液呲拉地喷涌出来。

脖子和头的连接处,突然嘎嘣一声,断了,但又没完全断。

头在上面晃晃荡荡的,有几次险些掉下来。

“我想你了,就过来找你了。”程遇的梨涡笑没有消失,被分裂了的嘴巴透着风对着我说道。

粘稠血腥的血液缓缓向我流过来,我蹭地一声站起来,大口喘着粗气。

“救……”

在我出口喊救命之际,程遇的头掉到地上,然后猛地弹跳上来。

被分裂的沾满脓血的嘴巴堵上我的,嘴里还呢喃着:“我好想你啊,李晓一。”

狰狞到极致的脸庞就这么贴着我的脸,血液顺着我的脸也流到了胸前。

我脸色惨白,双脚微区,绷不直,一直在剧烈地颤抖着。

极度的可怕的视觉冲击,以及糜烂腐臭的恶心血腥味,让我的心脏,几乎蹦出嗓子眼。

下一瞬,我伸手猛地挥开他的脸。

‘咚咚咚’几声,他的头被我甩到地板上,像颗软乎乎的没了气的皮球一样,闷重。

我软下身体,对着地板狂吐。

一时间,整个房间又加上了点酸臭味。

一只冰凉的手帮我从后背抚顺,令我瞬间打寒颤:“怎么了?怎么这么难受?你在嫌弃我吗?我好伤心啊,晓晓。”

2、

他又变回了他活着时,身材高瘦,长相帅气的时候。

我压着难受的心脏,回头看他。

他一脸特别失望难过的样子看着我,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惨白无光的脸,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更显惨白,就像是死了两天的人一样。

“晓晓。”他蹲下来,想要抱抱我,却被我连滚带爬地躲开。

“你别过来。”我大吼着。

我手心里全是细细黏黏的汗液。

不对。

低下头去看,我的手掌全是红通通的血水,黏糊糊。

“啊……”我疯狂大叫。

霎时。

‘咯咯咯’,惊悚的咯咯咯声从我头顶处传来,那只冰凉的手,从安抚后背变成轻揉头发。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了,跪在我面前。

那是程遇最喜欢的动作,他很喜欢揉我的头发,嘴里宠溺地叫我傻姑娘。

我绝望的闭上眼睛:“程遇,别碰我。”

他还是不听劝。

我甚至能感受到大量的血水从我头顶处,哗啦啦地往下流。

我终究能回了点力气,对着他大声喊道:“别碰我。”

他揉我头顶处的手一僵,突然我头发被用力一扯,头皮一阵剧痛。

我被逼迫着仰头看他。

程遇的脸极度恐怖,脸上爆满夸张的青筋,帅气的脸庞一瞬间变得丑陋。

他带着怨念对着我咬牙切齿道:“你还是嫌弃我了,晓晓,你还是嫌弃我了,我那么爱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呢?”

我被吓得直哆嗦,全身蜷缩着,但是头却被迫仰着。

我闭着眼不敢去看他:“程遇,我爱……你,我是爱你的,我……”

他突然阴森一笑:“既然我们那么相爱,那你下来陪我吧。”

他的脸突然塌下来,被分成两瓣的头掉在我怀里。

我甚至摸到了软乎乎的从他头里露出来的脑浆。

我快速把推门抛开,又是‘咚咚’两声,掉在了地上。

我很爱程遇,但是现在我对他只剩下害怕。

他从背后搂住我,结实的双臂围困住我,让我逃离不掉。

双手环住我的口鼻,不让我呼吸。

我越来越窒息,只能呜咽着扑腾着双手双脚。

我越蹬,他就越‘咯咯咯’笑得很开怀。

阴森又恐怖。

就在我以为我要窒息而死,师父推开门进来了。

“晓晓?晓晓,你怎么了?”

师父把我抱在怀里,拍拍我的脸,企图让我清醒一点:“没事了,没事了,不要害怕。”

我睁着惊恐的大眼,看到眼前人是师父。

像是抓到了一棵救命草,不管不顾抱住他,埋首进他怀里。

“师父,他……他来……找我了。”

我大口喘息着,断断续续地说道:“他来找我,要把我带走,师父,救我。”

“什么?”师父不解。

我探出头,伸手指着不远处的地板。

可是这时候,程遇的头不见了。

背后拥紧的让人快要死去的窒息感也没有了。

我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师父。

我非常肯定,刚刚发生得那一幕绝对不是幻觉。

因为在我的手指甲里,发现了脑浆的残留物。

我扶着师傅的手臂,吃力地爬起来,带着哭腔恳求:“师父,带我离开这。”

跟着师父回到他的家,我以为能轻松一点,但是师母并不待见我。

她指着我对着师父吼道:“好啊,胆子肥了,现在都敢名目张胆地把人带回家了,狗男女,给我滚出去。”

师父没有搭理她,只是带着我进了客房:“你别理你师母,她这人就这样,见到我跟一个女的亲密,就乱掐事实,你先别想那么多,好好休息。”

可能是因为师父搭了个小床在我门外睡觉的原因,程遇没再来找我了。

但是第二天,警察找上门来问话了。

审讯室里,一个叫慕容潜的警官,神情犀利地盯着我:“认识程遇吧?”

我绞着手指,点点头:“认识。”

也许是看到我如此淡定,他挑眉看了我一眼。

“知道你男朋友是怎么死的吗?”

我咬了咬唇,强压下心中那股呕吐感。

3、

“不知道。”我摇摇头。

“前天晚上,他在六里虎酒店的二十三楼,一跃而下,摔死了,我们初步判为自杀,这期间,你们有过联系吗?”

我瞬间瞪大眼睛:“前天晚上?怎么可能,昨晚他还跟我求婚来着。”

昨晚,他还单膝跪地,一脸含情脉脉举着戒指,轻柔款款地说:“晓晓,嫁给我吧。”

我答应了。

可,就在我转头回去工作的时候,他就出现在了殓尸房。

我摇摇头:“不可能。”

慕容潜脸色严峻起来,笔头敲着桌子‘蹬蹬蹬’。

那声音惹得我心慌,我捂住脸,闷着声音道:“别敲了。”

我控制不住身体,颤抖得像个筛子,只想赶紧逃离这压抑的环境。

“你男友死之前,你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我继续摇摇头,我已经没办法思考了。

最后,在我泣不成声的情况下,警察放我回家。

说如果有什么发现,会给我打电话的。

浑浑噩噩回到家,看到门口有个纸箱,上面署名是我的快递。

我把它抱进屋里,拿来剪刀拆开。

浑身血淋淋的鸡身映入我眼睑。

一根细绳就围在它脖子处,看着就像是被细绳断了喉。

眼睛一样是凸起来的,和程遇死去的眼睛一模一样。

我忍住不适,拽起它的身子,赫然发现底下写有一张纸。

上面写着‘杀鸡儆猴’这四个大字。

我瞬间联想到程遇。

也许这是有人在搞的恶作剧。

人都死了,还有人这样拿死者开玩笑。

我气到眼红,心里堵着一口气上不来。

尽管害怕,但是现在更多的是想着,程遇当时到底遭受了什么样的折磨。

我立马把箱子收拾好,想要把它丢了。

刚走到门口,头发被人拽了一下。

我立即尖叫起来:“啊~”

“晓晓,是我。”

是闺蜜杨瑶瑶的声音。

我愣了一会,然后立马松开纸箱的手,反手过去抱住她。

“呜呜呜……瑶瑶,我好害怕。”

我搂得她紧紧的,心想有瑶瑶陪着,终于有个安慰了。

就在我泪眼朦胧间,我撇见她手中拿着根细线。

和刚刚那只鸡脖子上的细线一样。

我呼吸一紧,猛地推开她,看见她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晓晓,你男朋友死得好惨啊。”

她的声音有点冷风中的凄厉,步步向我紧逼走过来。

我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转身就想逃。

却被她拦住,猛地往后一推,不给我逃走。

“晓晓,你怎么见到我就跑?”

我脸一僵,哭不哭,笑不笑地:“瑶瑶,我……我还有个快递没有拿,我出去拿个快递。”

她笑了笑:“快递你刚不是拆开了嘛,喜欢吗?我送你的。”

我血液瞬间僵住,腿脚动弹不得。

她欣赏了几秒我脸上的恐惧,甚是欣慰地点点头:“害怕了?”

她突然靠近我,呼吸喷在我脸上,很冷。

“你男友这么帅,可惜了,死的样子却那么丑,晓晓,你不是很爱他吗?他死了,你怎么不跟着下去陪他?”

4、

我伸手推开她,吼道:“你神经病啊。”

她笑得更开怀了,那笑声尖利刺耳,在偌大的空间循循环绕。

我和杨瑶瑶是大学室友兼闺蜜,前半个月我才知道,她竟然暗恋程遇暗恋了那么久。

就在程遇准备要跟我求婚的前半个月,杨瑶瑶喝醉了。

她壮着胆子告诉我:“晓晓,我跟你说,我喜欢了那么久的男人,是你的男朋友,程遇。”

她打了个酒隔,咪蒙着眼说道:“如果一开始,我跟你说我喜欢程遇,你会把他让给我吗?”

我当她说的是醉话,把她哄好睡觉之后,就出了房门。

程遇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着我,一脸深沉,说话又霸道:“我不会允许你把我让给别人。”

我笑笑走过去,亲昵地搂住他:“说什么傻话呢?瑶瑶那种性格的女孩,你怎么可能会喜欢呢?”

程遇吃吃地笑了起来,宠溺地刮我的鼻子:“那你觉得我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我跨坐在他腿上,身体逼近他:“当然是我这种青春活泼,热烈洋溢,肉都长在它该长的地方的野性女孩啦。”

程遇被我撩拨的眼神一暗,压住我,在客厅就解决了起来。

完事之后,程遇去洗澡,我刚想回房,就看见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闺蜜,一脸放空地瘫坐在地板上。

“瑶瑶。”我走过去,想扶起她,却被她冷眼一撇,一巴掌甩开我伸过去的手。

我错愕,想起刚刚和程遇的疯狂,我有点歉意。

酒精上头了,难免干柴烈火。

她盯着我幽幽道:“李晓一,你觉得我长得漂亮吗?”

我被噎了一下。

杨瑶瑶有点龅牙,鼻子还很塌,身材比较瘦小,简直就是个小菜干。

她的性格是那种懦弱的,别人怎么欺负她,她都不会还手的那种,只是闷头干着老实事。

我敢断定,她是听到了我刚刚和程遇的对话了。

我倾身过去,想要拉一拉她。

她却自己稳稳当当地站起来,一副不像是喝醉酒了的样子。

她把我赶了出来:“出去。”

可是,那是我的房间啊。

大学毕业之后,我和程遇同居了。

我们租了个小一房一厅,平时夜班加班,我会在单位的宿舍住,不加班的时候,会回来跟程遇腻歪在一起。

杨瑶瑶时不时地会过来跟我们一起吃饭,有时候晚了,她不愿意回去,我就和她睡主卧,程遇在外面打地铺。

虽然次数不多,但是程遇每每都在抱怨。

“打车送她回去吧,又不是很远,干嘛非赖在这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啊,她可真讨厌。”

我立马捂住他的嘴,让他小点声。

可是房子就这么大,睡在房间里的闺蜜还是听到了。

她喜欢程遇,怪不得每次见到程遇,比见了我还心花怒放。

杨瑶瑶甩了甩手中的细绳,对着我似笑非笑:“晓晓,看后面大屏幕。”

我循声往后面看,猛然被吓了一大跳。

电视机是什么时候打开的?

屏幕上播放着程遇被害得全过程。

视频里的程遇被杨瑶瑶灌醉了,杨瑶瑶想到对他霸王硬上弓。

但是程遇认出了她不是我,猛地把她推开,大声对她吼:“滚。”

视频里的杨瑶瑶哭着对程遇表白:“程遇,我喜欢了你五年,我是最喜欢你的,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我?我哪儿比李晓一差?”

她逼近已经醉得站不稳的程遇,伸手攥紧他,神色狰狞:“李晓一就是个婊子,她对感情不忠,她出轨了,她给你带绿帽子了,为什么你还这么喜欢她?”

程遇跌跌撞撞地往门外跑,却被杨瑶瑶一手拉过来。

“今晚,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5、

她疯狂地抱住程遇,却被程遇挥倒在地。

“我只爱晓晓,我这辈子只爱晓晓,就算她不爱我了,我也只爱她一个人。”

就算是被灌醉了,他对我的告白也从不含糊。

听到此话的杨瑶瑶却魔怔了。

她发了疯地扑向程遇,口中一直喊道:“这辈子你是我的,你不能和李晓一结婚,我不会让你和她结婚的。”

突然,她手中多了根细钢线。

往已经醉得半死的程遇脖子那里一套。

‘噗嗤’,一阵鲜血模糊了屏幕。

程遇的头没有完全断掉,还有半截还连接着脖子上。

眼睛凸大,像是完全不敢置信。

我被吓得身体抖落成筛子,杨瑶瑶手臂圈住我,声音变得很邪魅:“晓晓,程遇说他最爱的就是你了,你呢,你最爱他吗?”

我强行让自己冷静,可是却害怕得说不出话。

下一秒,屏幕上的程遇被杨瑶瑶拖到窗边。

杨瑶瑶对着已经没了气息的程遇吻了上去:“等等我,我会帮你把那堆狗男女解决了再来找你,程遇,我不想杀你的,但是你不爱我,没关系,我爱你就够了。”

‘砰’一声,她把程遇推了下去。

“啊……”我捂着耳朵,像得了失心疯一样地,疯狂尖叫。

杨瑶瑶凄厉有得意的笑声,回荡整个房间。

不知过来多久。

“有人吗?”外面突然有人‘砰砰砰’地撞击着门口。

我突然清醒过来,连滚带爬地跑过去开门。

“你怎么了?”

房门外站着房东阿姨。

“有人投诉你这里一直吵吵嚷嚷的,怎么回事?”

“救我,有人要杀我。”我颤颤巍巍地指着房间内。

可是此时,里面哪还有人,杨瑶瑶已经不知道在哪里了,连屏幕都是黑的。

我搜寻了一下,房间确实找不到杨瑶瑶的身影,但是那只被抹了脖子的鸡却真真实实地还在我的房间内。

“哪里有人?”房东阿姨跟着我扫视了一眼房间,甚至连床底柜子都找了个遍,还是没找到人。

我撑着快晕过去的恶心感,给师父打了个“师父,救我。”

紧张到一定程度,瞬间放松下来的时候人是会晕过去的。

等我再次醒来时,医院里了。

身边站着了几位便衣警察,其中还有一个是慕容潜。

慕容潜向我走过来:“刚好,你醒了,我们查到了一些事,不过需要你的配合。”

“我师父呢?”我答非所问,四处寻找我师父。

好似只有师父在,我才会有安稳感。

很奇怪,什么时候对师父这么依赖了?

“别找了,他被他老婆叫回家去了。”

我压下落寞的心,点点头:“问吧。”

“你知道程遇是怎么死的吗?”

又是这个问题。

想到大屏幕上,他被杨瑶瑶割了头,我忍不住向后缩。

“程遇不是自杀跳楼死的,他……”

“他死前被人用一根细钢绳抹喉了,然后被人从高楼推了下来。”

慕容潜很惊讶:“你怎么知道?”

我抬头:“我闺蜜杨瑶瑶告诉我的。”

几位警察面面相觑,一脸难以置信。

慕容潜一脸严肃,皱着眉头:“李晓一,杨瑶瑶在昨天死了。”

我瞬间明白,我看到的难道是他们的鬼魂吗?

突然想到以前老人说过。

人死后,会变成鬼。

鬼生前如果有未完成的执念,就会拒绝投胎。

灵魂会幻化成人形,回来陪在最爱的人身边。

反之,会回来捉弄生前他很讨厌的人。

而我是程遇最爱的人,是杨瑶瑶最讨厌的人。

我捏白了手指,不可置信地问:“慕容警官,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6、

几位警察猛地皱起眉头,似乎觉得我有病。

慕容潜拍拍我的肩膀:“别想那么多,世界上没有鬼,只有人做了亏心事,才会心里有鬼。”

他这句话暗示了我什么?

我不解地抬头直视他。

“你怀疑他们是我杀的?”

慕容潜没说话,反倒是他身边的警察觉得在我这里太耗时间,不耐烦开口。

“人是不是你杀的我们还不知道,没有证据,但是,他们的死肯定跟你有关。”

他话刚落,慕容潜特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研究我表情的变化。

但是让他失望了,没有发现一丝可疑的踪迹。

我深呼吸一口气:“你们应该查到,我前天晚上,根本就不在家,我有不在场的证据,我们单位的人都知道那天我还在加班,人怎么可能是我杀死的?”

我越说语速越快,越说越激动,刚好师父又回来了。

他立马挡在我身前,对着那些警察强硬地说:“出去,你们打扰到病人休息了。”

慕容潜叹了一口气,领着那几位警官走了,整个病房安安静静的。

我揪着师父的衣摆,轻声问:“师父,他们说的是真的吗?瑶瑶和程遇的死,真的跟我有关吗?可是,前晚到底怎么回事?他们真的变成鬼回来找我了吗?”

师父拍拍我的头,安慰我道:“别害怕,晓晓,你现在是因为太伤心了,可能睡觉的时候做噩梦了,你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没事,师父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我猛然觉得不适,师父看着我的表情怎么那么奇怪。

我拉好被子,虚弱的说道:“师父,我想休息了,下午程遇的葬礼,我得出席。”

师父点点头,替我关上了门。

程遇是一名孤儿,他从小在孤儿院长大。

我虽然和他学的不是一个专业,但是因为都是系学生会主席的原因,我们就经常频繁交流,一来二去,我们就开始交往了。

程遇是一个性子闷的人,而我则恰恰相反。

他的过往和坚韧令我心疼,所以我每次都是想尽办法给他最好的,逗他开心,他也一样。

毕业后,他没有钱买房子,我就跟他说,我们一起加油,以后会有房子的。

我们从没吵过一架,在旁人眼里,我们就是别人口中的男女朋友。

唯一一次吵架,就是前段时间,我喝得醉醺醺,然后在师傅家过了夜。

瑶瑶打视频电话过来的时候,我正挂在师父身上。

她把视频给程遇看,程遇气急了,赶来师傅家把我带了回去,第二天我们就吵架了。

我跟他保证,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我会和师父拉开好距离,除了工作上的接触,私底下有多远我就离多远,他这才别扭着脸跟我和好。

其实那一晚我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但是我隐隐约约记得,我好像快要拨通程遇的电话号码了,被谁拦下来着?

头疼,想不起来。

但是我很庆幸程遇那晚及时赶到,把我接回了家。

下午,我准时出席程遇的葬礼。

7、

葬礼很简单。

只有他公司派了几个代表过来参加而已。

零零星星只有这么几个人,但是仔细一数,就会发现,多了一个人。

程遇惨白着脸站在他的墓碑旁,神色空洞地看着他下葬。

等仪式准备完成之后,他走到我旁边,附在我耳朵嘶哑着说:“晓晓,下来陪陪我,这里真的好冷。”

我不敢动,我知道这是他的鬼魂。

他对我执念未了,但是这里那么多人,他不敢把我怎么样。

直到我很随人流走了,他还一脸惨笑地站在那向我招手:“晓晓,我等你。”

下一瞬,他的头掉到了地上,身体倒在了墓碑上。

手伸向我们远走的这边张扬舞爪,就像在索命一样。

我快步离开这个地方,墓地里的阴气太重,回去我就开始上吐下泻,还发烧。

师父直接请假过来照顾我。

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我陷入深思。

“师父,那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躺坐在床上,盯着师父瞧。

他脸上出现了一点慌乱,瞬间就掩盖过去了:“你最近身体太虚弱了,先好好休息,睡一觉,什么都好了。”

“不对。”我抓住他伸过来想要揉我头发的大掌,一脸防备。

隐隐约约我好像想起了点什么,那画面却一闪而过,明明快要抓住了。

“把药喝了,先别想,睡一觉就好了。”

师父诱哄着我喝药,我抗拒,想让他把话数清楚,他却强硬地直接怼着我灌。

昏昏沉沉,晕过去之前,师父原本和善的脸颊瞬间爬满阴谋得逞的诡异。

“师……父。”

师父跟师母离婚了。

原因是因为我。

她说我是破坏她家庭的小三。

我不信,叱责她不要乱污蔑人。

她冷笑一声,当众掏出手机,播放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在床上和师父拥抱乱滚的人,是我。

“你骗人。”我指着她大吼。

那怎么可能是我?

“我没有背叛程遇,那不是我,那不是我。”

这肯定是他们AI换脸。

我抬起头,一脸惨白地龇牙咧嘴:“你找人污蔑我,是要坐牢的。”

师母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不堪承受此力,我瘫倒在地。

师父马上过来护着我,对着师母大吼:“你闹够了没有?婚都离了,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现在,给我,马上,离开这里。”

一字一句,毫不留情。

她脸色铁青难看,冷哼一声,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狗男女,不得好死,等着遭报应吧你们。”

我双眼无神地看着视频画面里纠缠的两个人,一个是我,一个是他,就在他们家的房间,做着如此不堪的事。

我抹了把脸,挥开了师父递过来的手,冷冷地看着他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师父看着我,叹了口气:“先起来,地上凉。”

我绝望地冷呵一声:“是心疼我,还是心疼她”

师父猛地瞪大眼睛,双眼布满了不可置信。

我瞬间明白了。

我指了指他脖子上的项链:“她送给你的吧?”

那项链闪着一抹光,刺痛了我的眼和心。

我猛地一扯,痛心嘶吼:“那是我原本要送给程遇的,她怎么那么不要脸?你们都不要脸。”

我把项链拽紧在手心里,心痛的难以复加。

她真该死,我也该死。

“师父,为什么?你是我一直以来都尊敬的师父,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跪在地上,哭得满是狼狈。

“我爱你,晓晓。”

多恶心,他密谋杀死了我最爱的男人,还有脸说爱我。

“别说这个字,恶心。”我已经控制不住,只有怒吼才能宣泄我心中的愤怒和委屈。

“我不会让你们如愿的。”把项链揣好在兜里,站起来就想离开,却被他一把从后面拦腰抱起。

订阅解锁TA的全部专属内容



转载请注明地址:http://www.ydihd.com/zcmbzz/14759.html